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深秋月末,书房窗前,桂树枝下,宁昭提笔练字,我站在一旁,向他汇报婚礼的筹办情况。

宁府本是宁昭娘管家,这些年她心力不济,宁昭便让我替她「暂管」,说等来***娶了妻,再将中馈交还。

这一「暂」,就是五年。

上月中,宁昭跟柳尚书家的***定了亲,我这管家娘子,也快管到头了。

这账报着报着,忍不住就走了神。

直到宁昭伸手把我拉过去,坐在他膝上,笑着咬我耳朵:「想什么呢,出好大神。」

说着话,手如灵蛇般探进我衣襟,在腰间熟稔地***。

我不自在地挣扎,轻叱他:「说正事呢。」

他嗤笑,一把将我掀翻在桌上,欺身而上:「什么正事,真当自己是管家娘子?在这宁府里,伺候我才是你的头等正事!」

罢了。

我自暴自弃地想,又不是第一次。

正胡天胡地着,耳边突然听到丫鬟们的嬉笑声,由远及近。

有人在朝书房走过来了!窗子还开着!

我急得要伸手关窗,却被宁昭捉着手紧紧按住,一双桃花眼看着我笑:「让人看见又如何?侯府里谁人不知你我之间这点子香艳风月。」

说完,在我腮上轻咬一口,模糊道:「……更***,不是么?」

丫鬟们声音渐近,急得我一脚踹上他的膝盖,趁他踉跄后退,爬起来伸长手啪地关上了窗。

震落了一树桂花。

转过身,宁昭慢条斯理地理着衣襟,嘲笑我:「以往比这更孟浪的也不是没有过,你不一向配合得很,怎么今天装起贞节烈女来。」

我以手抿鬓整理仪容,岔开话题:「那桌子得找木匠来新打一张。」

宁昭问:「为何?用得好好的。」

我似笑非笑地看他:「不牢靠了,方才四条腿晃得厉害,摔了我不要紧,若摔了侯夫人,可怎么得了。」

宁昭大笑:「你放心,柳***是名门闺秀,清白好人家的女儿,不像你。哪会由得我胡来,怕是在床上也要穿得里三层外三层呢。」

是啊,清白好人家的女儿,是不会任由夫君孟浪,书房绣房地胡来的。

不像我,十四岁就晓得爬男人床了,不懂礼义廉耻,就像宁昭娘骂我的那样——

「根子里就是坏的,***生的小***」。

我点点头:「也是,她是你媒妁之言、八抬大轿娶进门的妻。」

一个男人,自是会尊重他发妻的脸面,不会与她幕天席地,将房中风月搅得人尽皆知。

说穿了,我不过是宁昭一手养大的,金丝雀。

我娘是宁昭爹的第七房姨娘。

她曾是「凝香阁」的花魁,我是她不小心搞出来,却又舍不得打掉的一条人命。

我八岁那年,娘被宁昭爹赎身,带着我这个拖油瓶进了宁府。

我娘貌美又温柔小意,很得宁昭爹的宠,宁昭娘恨毒了我娘,宁昭爹一死,她就要把我娘发卖。

当夜,我爬上了宁昭的床。

宁昭那年十七,***死后,他成了新任永安侯,宁府真正的当家人,能救我***,只有他。

人前的永安侯世子宁昭,是端方君子,松竹般少年,对我这个便宜继妹,一向冷冷淡淡。

但我在***待过八年,最懂得看男人眼睛后藏着的那一团***。

我早就从宁昭假装不经意瞟我的眼神里,看到了那团火。

***被翻红浪,月光照在床前地上,却是两件素白丧服缠作一处。

什么端方君子,也不过是色中饿鬼,亲爹尸骨未寒,就跟继妹搞上。

宁昭掐着我的脖子吃吃笑:「娴儿这般***蚀骨,令人食髓知味,我哪里舍得放手,等日后我娶了妻,必将你收房做姨娘。」

我叫阮娴。

娴,庄重也。

一个生在***,***女儿,却取了个这样的名儿。

真好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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