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我的份,都给阿钰了,也不知道良人在天上能否听见。
他走后,我思来想去,还是决定把仙人的事同云馥细说。她是我自小带在身侧的侍女,我没瞒过她任何事。
我剥了葡萄,边品边讲:“我要成仙啦。”
云馥大吃一惊,手里的托盘一晃,圆滚滚的果子翻起滔天巨浪。
她不信有仙,但她从来都信我。
隔日,云馥去藏书阁为我找了一本小册,已经很有年代,忍着尘灰气味看了半天,里面确实模模糊糊有些记载。
“成仙了也好,娘娘就不必在这宫里受罪啦。”云馥抹着眼泪。
她知道我过得不好。
知道我是怎样彻夜难眠,怎样哭得眼泡红肿,怎样在梦魇中被半尺长爪、满口尖牙的母亲追赶,恨不得生剖了我的肚子,从里面掏出一团哇哇啼哭的肉来。
醒来以后我很愧疚,觉得不该做这样的梦。
母亲待我极好,也许那怪物只是披着母亲的皮、用着母亲的脸孔,哄我诱骗我。
等我乖乖听了怪物的话,就吃我肉喝我血,断我修仙缘。
若我成仙,云馥就是天宫最自在的女子,也不要她再侍奉我。
还要仆从做甚,难道法术没有做饭洗衣裳的功效吗?
如果真的还需要奴婢,那做仙岂不是如做人一般,那法术也太过无用,不学也罢。
我把这些说给云馥听,她只是笑:
“奴婢生来就是伺候您的,这是福气,旁人想要还没有呢。”
她总是这样笑着哄我。
我年少时不爱吃饭,她比我大不了几岁,变着法儿地往我嘴里塞东西。唱曲呀,讲故事呀,比外面说书的还好听。
可是仙人很久不来,云馥也哄不动我了,我脾气也愈发急躁,只能喝着避子汤,度日如年地等着。
以前是等皇帝来,后来是与他***的次日清晨、紧闭双眼赌气等一个送药***疏漏的机会。
再后来那一线期冀愈发黯淡,就什么也不等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