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嘭!嘭——”
傅旭尧连续在墙上撞了两下,脑袋发出了剧烈的闷响,头破血流。
“旭尧,你哪里不舒服,姨妈送你去卫生院好不好?”
“旭尧,你先别急,姨父在,你想要什么姨父都会帮你!”
房间里,傅父傅母终于不装死了,一脸焦急地抱住傅旭尧。
傅聿扬看着,心麻木成了一团。
而任漪月也迟疑了。
她松开了握着他的双手,眼神有些闪躲:“聿扬,你信我,我只爱你一个。”
随后她就快步奔向傅旭尧。
傅聿扬看着女人急匆匆的背影,两辈子了,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被丢下多少次,无论他怎么努力……
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。
所以,这样的家人,这样的妻子,他不要了。
转身刚要走,傅父忽得冲出来,一巴掌狠狠打下:“傅聿扬!你到底想干什么?非要把旭尧逼死吗?”
傅母扶着傅旭尧出来,一边心疼地安慰着傅旭尧,还不忘扭头指责:“赶紧给我滚,以后我没有你这个儿子!”
这种话,傅母不是一次说了。
从前的每一次,傅聿扬都会立马示弱认错,他太想要家人的爱了。
但现在,他捂住红肿的脸,忍着嘴里的血腥味,面无表情看了一眼对面四人,转身就离开。
身后,传来任漪月的不赞同:“聿扬,你不是小孩子了,跟爸妈呕什么气,赶紧认个错,一家人好好给旭尧过生日。”
“别劝!让他走!他身上一分钱都没有,他要是愿意睡大街就让他睡。”
傅聿扬脚步一顿,心痛到差点窒息。
这些年,爸妈以一家人不分家为由,要他和任漪月把工资都上交。
买肉买米的钱,他们都精打细算给他,叫他负责一大家子的饭菜。
他鞋带坏了想买一条新的,不过五毛钱,母亲却说:“都结婚了那么讲究做什么,随便找根绳子绑着不就行了,我可不想别人说我们傅家养了个不安分的儿子。”
而傅旭尧买几十块的牛仔外套,运动鞋,买好几百的梅花牌手表,母亲都笑着说:“我侄子合该就要最好的!”
而现在,他们所有人都忘了——
今天也是他的生日。
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。他们不爱他,他自己爱自己。
傅聿扬捂住兜里卖工作得来的300块钱,去了供销社买了一个玫瑰蛋糕。
一口,两口……
蛋糕甜滋滋,心头却一阵阵苦涩,原来,得到和傅旭尧一样的东西也不快乐。
或许,那些被傅旭尧抢走的人和东西,他早就不该期待了。
血腥味忽得涌上满嘴,傅旭尧忽得一直吐个不停。
没办法,他只好去卫生院检查。
一个小时后,却被大夫告知,他有些轻微脑震荡,傅父那一巴掌打的。
疲惫拿着报告单外外走,谁知竟然迎面遇上了任漪月。
她手中拿着一份文件,显眼的红色大字写着“离婚报告”。
四目相对,她却慌忙将那文件揉成团塞进了自己口袋。
随后她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,笑着牵他的手:“你是听说旭尧发病住院,特地来医院来看他吗?”
“我就知道你会想通,爸打你也是生气你毁了旭尧的生日,等会儿到病房你跟他们道个歉,咱们就还和以前一样。”
“家和万事兴,一家人有什么结是打不开的?”
傅聿扬却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。
因为他没有让出自己的妻子吗?
任漪月不由分说把他拉到病房外。
两人刚停下,就听里面傅旭尧在说——
“姨妈,我和漪月的试管,会生出男孩还是女孩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