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哥，我答应回家联姻了。”

姜予薇浅淡的声音，在寂静深夜里格外清晰。

电话那头的姜司裕听见这话，心总算放了下来，“终于舍得和你那个小男友分手了？在一起这么多年，他都不答应和你回来见见我和爸妈，我早就知道你们不会有结果。”

听到哥哥这笃定的口吻，姜予薇垂下眼，低低应和了一声。

“之前是我错了，我会尽快处理好这边的事情，婚礼的事情就麻烦你们安排一下，给我半个月的时间就好。”

“婚礼不用你操心，我们会筹备的，你只需要按时回来就好。这次联姻的对象是我和爸妈精挑细选的，家世性格样貌样样都好，一定能入你的眼。”

“对了，你这次回来结婚，记得给我叫一个人，就我之前最好的兄弟顾清泽，你之前跑去京北读大学，不是还住在他家一段时间，那时候你可多亏了他照顾，这次记得喊着他一起来参加婚礼。”

姜予薇不知道该怎么接这句话。

沉默许久，她才低声回应。

“他去不了。”

话音未落，门就被推开了。

姜予薇眼疾手快地挂断了电话，抬眸看向正好回来的顾清泽。

他挑了挑眉，那张带着痞性桀骜的脸上，露出一个张扬的笑。

“我去不了？去不了哪？”

我的婚礼。

姜予薇在心底告诉了他答案。

但她面上仍波澜不惊，语气也淡淡的，“没什么。”

顾清泽也没放在心上，漫不经心的解着黑色衬衫纽扣，“刚刚在和你哥打电话？”

姜予薇嗯了一句，起身要回卧室，却被他拉住手圈进了怀里。

灼热的呼吸洒落在她耳边，暧昧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涌动着。

“那你有没有告诉他，我们是什么关系？”

姜予薇笑了一下，笑意却没到达眼底，“你不是不想让他知道吗？”

“不是不想，而是不能。以你哥的性子，要是知道自己最好的兄弟和他最宝贝的妹妹在一起了，他怕是要连夜飞来京北，把我揍得下不了床不可。”

听着他这开玩笑的语气，姜予薇睫毛微微颤动，声音依然沉静，“所以，在你心里，我是你女朋友吗？”

听到她突然问出这种问题，顾清泽扬了扬眉，“不是女朋友，我和你一起住了六年？不是女朋友，我一回来就抱着你？不是女朋友，我对你做这种事情？”

说着，那双温热的唇擦过她的脖颈，姜予薇的身体瞬间绷紧，连忙偏过头躲开亲吻，“我……我今天不舒服。”

顾清泽以为她是害羞，忍不住失笑，“小女朋友，在一起这么久了，怎么还这么害羞。”

说完，揉了揉她的头发，转身往浴室走去。

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，姜予薇这才喃喃重复了一遍。

女朋友吗？

不该是……替身吗？

姜予薇第一次见到顾清泽，是在八年前。

他和姜司裕是大学室友，因为关系好，姜司裕时不时就会带他回家一起打游戏。

年少情窦初开，几乎是第一眼，她就喜欢上了这个冷淡慵懒，帅到令人心跳漏拍的哥哥。

后来，她高中毕业，顾清泽也毕业回了老家京北，因为念着他，她不顾家人反对，偷偷报考了他所在城市的大学。

因为她长得好看，高中就就有很多混混骚扰，姜司裕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外地，便把她托付给了好兄弟顾清泽，还让她住进了他的公寓。

一开始，两个人没什么交集，她忙着上学，顾清泽忙着赛车，忙着谈恋爱，女朋友几乎是三天一换。

直到她大一下学期，顾清泽喝得烂醉地回来，她手忙脚乱地照顾着他。

夜已深，她看着沙发上似是熟睡过去的人，鬼使神差地抬起手，想抚平那皱成一团的眉眼。

肌肤相触间，那双紧紧闭着的眼突然睁开。

顾清泽漫不经心的掀开眼皮，嗓音慵懒磁性，“喜欢我？”

被戳破心事后，姜予薇蹭的一声站起来，“不，不……”

男人散漫的笑了笑：“不喜欢，那怎么每次看到哥哥，脸都这么红。”

姜予薇没想到每一次的偷看他居然都知晓，一时间更不知如何是好时，男人却笑着扣住她的口脑勺，压着她轻吻了上去。

她沦陷在这个温柔缠绵的亲吻里，难以自拔。

一夜缠绵后，姜予薇原本平静的生活就此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。

顾清泽如浪子一般的人似乎就此收了心，专心和她谈起了恋爱。

她也多次拒绝爸爸妈妈哥哥让她回家联姻的要求，执意的留在京北，留在他身边。

每次哥哥总是问她，京北有谁在啊，让你野在那六年都不回来。

她每每都想将顾清泽的关系和盘托出，告诉所有人，她和哥哥最好的兄弟在一起了。

可是顾清泽却总是阻止，她一直不知道为什么，直到几天前，顾清泽聚会喝多了，她去接他时，有个兄弟喝多了，指着她惋惜道：

“怎么这么漂亮的姑娘也被老顾这小子祸害了。”

“我说小妹妹，你可千万别喜欢上老顾啊，他这个人啊，没有心的，你，还有他的前任，前前任，都不过是清瑶的替身罢了。”

这是姜予薇第一次听到林清瑶这个名字，此后，她再难忘怀。

多番打听下，她才得知了真相。

顾清泽和林清瑶是彼此初恋，在他爱她最深的那一年，林清瑶提了分手毅然出国。

他沉浸在过去走不出来，便放纵自己成了花间过客，不停地谈着女朋友。

而每一任女朋友，都或多或少地带着林清瑶的影子。

这其中，也包括她。

毕业后他不肯继承家业，非要去做赛车手，也是因为林清瑶年少时的一句，“赛车的男生好帅啊，我以后的老公一定要是赛车手。”

六年的青春和真心，居然只是一场幻梦。

那一刻，姜予薇便做出了回家联姻的决定。

她不要顾清泽了，也，不会再喜欢他了。

第二天七点，生物钟准时叫醒了姜予薇。

她一睁开眼，就看到了正在镜子前整理衬衫的顾清泽。

他的作息向来颠倒，突然起这么早，在姜予薇印象里，还是头一次。

听到脚步声，他回过头看到她，问她：“哥哥今天这套帅不帅？”

他是天生的衣服架子，平日里随便一件黑衬衫都很好看，今天特地打扮了下，更是帅得没话说，懒懒一个眼神便能迷死一片小姑娘。

她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开始如此重视自己的装扮，如果是以往她会被迷得心跳乱拍，如今却只是平静的点了点头，“嗯，很帅。”

顾清泽没看出她的异样，勾了勾唇，“我今天有个聚会，你乖乖的在家，等我回来给你带甜点。”

说完，便转身离开。

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后，姜予薇想去倒一杯水喝，却看见了他落在桌上的手机。

她拿起时，误触到了开机键。

屏幕亮起，露出一条新消息。

来自备注为“清瑶”的人。

“阿泽，八年未见，我很期待今天的聚会，你呢？”

看到消息后，姜予薇的脚步顿住了。

原来是初恋今天回国。

难怪会起这么早，还精心打扮了一番，眉梢眼角都带着喜色。

下一秒，大门被推开了。

半路折返的顾清泽突然回来拿走了手机，走之前扫了一下上面的内容，脚步微顿，忍不住看了一眼正在用餐的姜予薇。

“刚刚有看我手机吗？”

姜予薇微微抬眸，目光平静，“没有，怎么了？”

他这才笑了笑，仿佛松了口气，说了句没什么便转身离开。

这是第一次姜予薇突然有点看不懂他，

他心里都是初恋，找的所有女朋友都是林清瑶的替身，按理来说他应该根本不在意她，那又为何在意她有没有发现真相。

难道，是害怕失去她？

姜予薇不想自作多情，更何况，她明白失去已成局。

用完早餐后，姜予薇便坐到电脑前，打开了绘画软件。

她是个漫画师，回家后她要忙着结婚的事，估计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办法工作。

趁着现在还闲着，她打算把剩下的稿子都赶出来。

忙活了一上午，她把半天的成果打包发给编辑后，吃了顿午饭。

午后，趁着天气还不错，她清理出了很多东西。

情侣款的水杯、钥匙扣、围巾、外套……

这些都是这几年里，她陆陆续续买回来的，堆满了一个大箱子。

一看到这些，她就想起每次东西到手后，她拿到顾清泽眼前非要他换上时，他那无奈的眼神。

“都是小女生喜欢的玩意，你真想哥哥带出门，被兄弟笑话？”

想起这话，姜予薇拖起箱子就下来楼，连物带盒一起丢进了垃圾桶里。

现在好了，不会再有人笑话了。

干脆利落处理完，姜予薇正要回去，一回身却撞进了一个清冽的怀抱里。

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顾清泽一只手搂住她的肩，一只手替她拨弄着被汗水浸湿的刘海。

“丢了什么东西？怎么满头大汗的？”

“没用的垃圾。”

姜予薇面不改色的找了个借口，顾清泽也没有怀疑，拉着她就上了楼。

电梯门打开的瞬间，环卫车正好过来，轰轰隆隆的。

看着那一箱子东西被车载走，姜予薇这才收回视线。

垃圾，哪有这么多垃圾呢？

其实只要看一眼，就能发现端倪的，可他却什么也没问。

不过是因为不在意罢了。

姜予薇眼底闪过一丝自嘲，余光扫到他脸上那始终未散去的笑意，微微怔住了。

顾清泽有一双很能勾人心魄到桃花眼，一笑起来，就让人挪不开眼。

许是知道这一点，大多时候，他脸上都是挂着笑的。

旁人都以为他好脾性，但只有姜予薇知道，他的笑不过是浮于表面，并未达眼底。

可今天一整天，他笑起来时，眼里都带着发自内心的愉悦。

见到了林清瑶，看来他是真的很开心。

一进门，顾清泽就发现家里空旷了许多。

他四下环顾一圈，脸上露出意外的表情。

“家里进贼了？怎么感觉丢了很多东西？水杯呢？抱枕也不见了？”

姜予薇刚要回答，顾清泽的手机就叮咚了好几声。

他低头看了一眼信息，很快就把这事儿抛在了脑后，自顾自地往书房走去，关门前还嘱咐了一句。

“薇薇，我有点事，你先睡吧，不用等我了。”

姜予薇什么也没问，一个人回了卧室。

墙上的时针指过十二点，她放在枕头下的手机疯狂震动起来。

“薇薇，祝你生日快乐！”

“薇薇宝宝23岁生日快乐！记得要吃蛋糕哦！”

一溜翻下来，全是生日祝福。

爸爸、妈妈、哥哥、朋友、同学，远在千里外的，都发来了祝福。

唯独近在咫尺的男朋友，似是已经忘了这码事。

这话一出，顾清泽揽住她胳膊的手骤然收紧。

姜予薇却面色平静，“是吗，那我们很有缘。”

眼看场子冷了下来，周围的人立马开始活跃气氛。

一群熟人聚在一起喝酒玩游戏，吵闹得不行。

姜予薇一个人也不认识，也不爱凑这热闹，便在沙发上坐着。

顾清泽虽然人守在她身边，但眼神却一直落在左边的桌上。

她跟着他的视线看过去，一眼就看到了闹得最欢的林清瑶。

起初，他还克制着，可等林清瑶端起身前的酒杯后，他再也坐不住了，猛的起身过去，一把就抢走了那杯酒，语气里带着不满。

“你酒精过敏，还喝？你疯了吗？”

因为声音过于激动，整个大厅都安静了下来，所有人把视线转了过来。

林清瑶拨弄着手里的骰子，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。

“这么多年了，你还记得这事啊？”

顾清泽还没说话，一旁喝得醉醺醺的几个兄弟突然凑上来，大声吆喝着：“阿泽怎么可能会忘记啊？当年你们谈恋爱的时候，他这个情种眼里可只有你啊。”

听到这话，顾清泽下意识地回头看了姜予薇一眼，脸色瞬间沉了下来，厉声呵斥着：“喝多了就去醒醒酒，在这儿胡说什么！”

几个人被这一声吓得脸都白了几分，这才意识到姜予薇在这，连忙打起了圆场。

“少喝点，游戏还没结束呢！”

“来来来，下一把！”

现场冻结的气氛这才恢复正常。

压下胸中涌动的情绪后，顾清泽回到沙发边，端起桌上的果汁递给身边的人。

姜予薇什么也没说，什么也没问，接过杯子，啜饮了几口。

她这平静的模样反而让顾清泽惴惴不安起来。

他正想解释几句，身后又传来了起哄的声音。

“清瑶输了！我来抽，我来抽！”

“我看看啊，你抽中的是真心话，这上面的问题是，如果有可能，你会和前男友复合吗？”

一片寂静中，林清瑶目光投向顾清泽，勾了勾唇，

“永、远、不、会。”

这四个字一出来，整个包厢的气压都降到了冰点。

没有人敢再出声。

林清瑶却像感受不到一样，闹着要开一局新游戏。

一群人一边应付着她，一边偷瞄着旁边沉着脸几乎要将整个场子都掀了的顾清泽，大气都不敢喘。

而最新一局，林清瑶又输了。

就在她要接受惩罚时，顾清泽再也忍不住，一把拉起她的手便冲出了门。

现场的人似是预料到了这个场面，也没有人打听，各玩各的起来。

可姜予薇却能透过落地窗，看见不远处正在争执的两道身影，以及外面听不清的激烈的争执声。

看着这一幕，姜予薇眼底闪过复杂的情绪。

在她的印象里，顾清泽好像对什么都不在意，脸上永远挂着漫不经心的懒散的笑。

认识他八年，她第一次看见他如此失控。

却是为了林清瑶那一句，永远不会。

原来不被爱的时候，大家都一样的可怜。

吵到最后，顾清泽似是被气得不行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。

看见林清瑶一个人进来，大家也意识到了这场宴会要不了了之了，纷纷找借口开溜。

而姜予薇，这个被落下来的宴会主角，也在一片混乱中起身，

在离开前，她去了一趟洗手间。

隔着门，她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。

片刻后，突然传来刚刚酒桌上闹得最欢的一个女生的声音。

“清瑶，你明明还喜欢顾清泽，这次回国也是为了他，刚刚为什么要说那种话啊，把他都气走了，那还怎么复合啊？”

一阵水流声后，林清瑶笑着接起话。

“不吵一架，怎么让他想起八年前的事？我就是要他想起和我分手时那种痛彻心扉又爱而不得的感觉，这样他才会对我念念不忘。”

“不是，这都八年了，还要他怎么念念不忘啊？你看看他找的所有女朋友，个个都像你。今天带过来的这个虽然谈的久，但看起来也只是玩玩罢了。你看今天她生日，顾清泽的眼睛和心思都挂在你身上，她一个寿星搞得像透明人一样，真把我笑得不行。”

听着姐妹的调侃，林清瑶也跟着低笑了几声，才幽幽开口。

“你不懂，顾家是京北豪门，阿泽脾性长相又处处拔尖，顾家人看不上我这普通的家世，到时候一定会给他娶一个样样都匹配的妻子的，我只能用这个办法，才能让他的心才能彻底属于我。今天虽然吵架了，但等过几天他气消了，我随便给个台阶，他肯定就不计前嫌回来了。”

话音刚落，下一秒，洗手间大门猛地打开。

姜予薇就站在不远处，和她们两两对视！

听见这动静，洗手池边的几个人纷纷回头。

看见是她，林清瑶怔了许久，才开始维持脸上的笑意，“薇薇，你怎么在这，刚刚我们说的，你没听到吧。”

姜予薇抬眸看了她一眼，慢慢走到水池边，语气淡淡的，“都听到了。”

林清瑶没想到她会这么坦然认下来，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。

几个闺蜜也意识到了不对劲，正要替她教训一二。

姜予薇拧开水龙头，没给她们开口的机会，“算计真心的人，是不会得到真心的。”

一句话就把林清瑶噎得哑口无言。

她满是不忿的眼睛扫过她眼角那颗痣后，突然就释然了，没有再装下去，讥讽一笑道：

“一个替身而已，连阿泽的爱都没有得到过，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提真心？”

“就是，也不知道是谁被丢在了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哦。”

“这女朋友当的，还真是可怜啊！”

三个人嘲讽了一通后，就牵着手离开了。

姜予薇也没有继续追上去，顾清泽玩弄她的真心，而林清瑶又玩弄他的真心，或许真是因果循回。

她走到门口刚要打车，却突然想起这儿是山庄，果不其然好几个软件都显示“附近没有车辆”

而不知道是不是林清瑶故意和顾清泽的那些兄弟说好了，十几辆车齐刷刷从她身边经过，也没一个人说要载她一程。

看着林清瑶搭上最后一辆车离开，还不忘打开车窗给她投下一个炫耀的眼神后，姜予薇明白了她报复的用意。

她笑了笑，转身徒步下山。

晚风吹得她的裙角纷飞，四周安静极了，只有不歇的蝉鸣陪着她。

她放空了思绪，脑海里闪过很多回忆，一幕幕如电影般，让她生出一种不真切的感觉。

爱情，替身，回国，生日，真心……

她忽然有些好奇，如果顾清泽知道，他为了初恋折磨自己这八年，其实都只是林清瑶欲擒故纵的伎俩，他会是什么心情呢？

回到家时，已经是晚上八点了。

姜予薇脱下鞋子，看着脚上被蹭出来的几个血泡，吸着冷气拿出了医药箱。

处理好伤口后，她也累得不行，洗漱完就睡了。

第二天再醒来时，房间里的一切都和昨日没什么不同。

姜予薇并不好奇顾清泽去了哪里，起床给伤口换了药。

刚包扎好，姜司裕的电话就打了过来。

“薇薇，昨天睡的很早吗，怎么都不回消息啊？我跟你说，你的未婚夫给你准备了一大堆生日惊喜，不仅托我转了一笔钱过来，还买了一堆首饰送到家里，你一回来就能用上。怎么样，哥哥给你看的这个联姻对象还不错吧。”

姜予薇打开扬声器，打开通知栏，果然看到了一笔五千万的转账。

她正要回复，一夜未归的顾清泽突然回来了。

“对象？什么对象？”

听到这熟悉的声音，电话那端的姜司裕瞬间激动起来。

“薇薇，刚刚是谁在说话，顾清泽？这个点，他怎么在你那儿？”

姜予薇心猛的跳了一下，随便找了个借口挂断了电话。

看着她这紧张的样子，顾清泽脸上又恢复了笑意，故意做出生气的模样。

“怎么就挂了？不让我和好兄弟聊聊？我这个男朋友，就这么上不得台面？”

姜予薇并不想接他的玩笑话，平心静气地反问回去。

“你不是一直不愿意让他知道我们的关系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