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一张，新娘的头纱将二人罩在一起，只一束心形的光束，透过绣着白色蝴蝶与闪光亮片的头纱打过来。
光与影交叠，刹那间，谢青山喝酒的侧脸又跃入脑海。
咔嚓。
“好，非常好！这一张爱意满满哈！”摄影师满意地看着这一张作品，又递过来给他俩看，“我们准备下一套造型了哈。”
倪玫维持着面上的笑容，偷偷隔着婚纱猛掐了下自己的大腿。
9 华枝
拍完第二套婚纱照，已是晌午。
倪玫有些疲惫，换回自己的衣服，又等化妆师给她拆下发饰，这才算结束。
她跟李维出去随便找了个面馆填肚子。
李维头上的那片假发被拆走了，低头吃面的时候亮乎乎的脑门正对着她，还有几道红红的印子。
倪玫心里有些不痛快。
“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欢你，为什么还坚决认定就是要娶我？”她放下筷子，认真问道。
李维咬断面条，快速咀嚼咽了下去，“我觉得你人好。”
“人好？我们相亲就见那一次面，就看出我人好了？”倪玫不屑一笑。
李维抽了张纸巾，擦擦嘴角，“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。我是史老师的学生，大四那年去拜访过她，当时我们见过面的，就在你家。”
倪玫回想了下，没印象。
“那时候你应该是高二，当初你选文理的时候，史老师在同学群里咨询过我们各个学科的前景，”李维一字一句坚定道，“计算机专业很吃香的，我都后悔自己当初选错了专业。”
倪玫的眉头拧得老高，听着李维继续讲道。
“我大四那年考研压力太大，国庆假期史老师约我到家里给我疏导，那时候你还给我端水果，跟我说哥哥加油呢！”
倪玫承认，史芳华确实是个好老师，每一届学生都会建个群聊，从 QQ 群到微信群，不管社交软件如何流行变更，史老师永远都是学生们口中的“史妈”。
每年假期都会有学生来家里做客，但是倪玫根本就记不住谁是谁。
“我都不记得了。”倪玫诚实答道。
李维尴尬一笑，“我这个情况你也看到了，本来都想着听家里安排随便找个女的结婚得了。没想到上天眷顾，居然能相亲遇到你。”
倪玫微微抿唇，“李哥，我不希望你把对老师的恩情转嫁到我身上。”
“没有没有！绝对没有！”李维快速摆手，“一码归一码的，我是真的很喜欢你的那种！”
他的声音有些高，引得周围其他顾客注意，倪玫扶额，“小点声。”
“哦哦，”李维见倪玫不吃了，他也没敢再动筷子，盯着倪玫认真道，“我知道我在外貌上配不上你，过两天我会去植发，我还办了健身卡，单位那边现在晚上也不需要我加班了，我每天晚上都去锻炼身体，婚礼前我一定会瘦下来的。”
倪玫听不得这大饼，摆摆手，“我吃饱了，公司有事，先走一步。”
“我送你！”李维跟着起身。
“不顺路，”倪玫将手机屏幕翻转给他看，“打好车了。”
在李维恋恋不舍的目光中，倪玫起身离开。
她也没有那么热爱工作，家里待不住，除了公司，别无去处。
倪玫是那种标准宅女，平时最大的爱好就是看电视剧和综艺。学生时代那会儿，放了假可以在床上躺一天不出门的那种。
推开办公室门的那一瞬间，一屋子酒气，倪玫皱着眉头去开窗通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