丈夫经常不顾我的哀求,把工资送给白月光。
导致刚生产完我因为长期饥饿没有奶水。
儿子饿得哇哇直哭,我冒险去黑市买了一罐奶粉。
刚拿回家就被丈夫抢走送给了白月光。
「阿韵奶水也少,她还是个寡妇,先给她的孩子吧。」
前世,我不依不饶想要拿回,却被丈夫打晕在地。
醒来,儿子已经饿死在床上。
我跌跌撞撞起身去找丈夫,却发现丈夫在白月光家里洗尿布。
最后我绝望地抱着儿子跳井***。
再睁眼,我发现自己回到刚知道怀孕时,
这一次我早已对丈夫死心,选择打掉孩子提离婚。
胃里翻江倒海,干呕了几下,什么也没吐出来。
邱光睿听见动静,在门外不耐烦地敲了敲:
「你又怎么了?别装!赶紧出来做饭!」
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。
脸色苍白,嘴唇干裂,眼窝深陷。
闭上眼冰冷的井水,窒息的绝望,我永远忘不了。
前世,邱光睿一直帮扶住在隔壁的初恋沈韵。
心疼她刚丧夫,事事都为她着想。
我虽然和他经常吵架,但是总觉得丈夫只是好心帮助。
直到儿子被饿死在家里,丈夫却满脸温情在隔壁照顾沈韵。
我才彻底对这段婚姻绝望,跳了井。
没想到老天居然让我重回此刻。
我打开门,他手里提着我省吃俭用买的大米,准备出门。
我下意识拦住他:「你疯了!这是我们后半个月的口粮!」
「没了我们吃什么?」
他皱眉,不耐烦地推开我的手:
「阿韵怀孕了,得吃好的。我们没了再去买。」
「再去买?我们还有钱吗?!」我忍不住讽刺道。
他工资一百,一发工资就给了沈韵八十。
又花了十二块给沈韵买了根头绳。
如今家里只剩下八块钱撑了半个月。
这半袋大米还是我厚着脸皮去借钱买的。
他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,脸色有些尴尬,但态度依然坚决:
「我会再想办法的,这袋米先给阿韵。」
「对了,她怀孕了不方便做家务,你每天记得过去给她洗衣做饭。」
「多照顾一点,别小气了,她好歹也算我的妹妹。」
妹妹?
我气笑了,两辈子的怨气涌上心头,我忍不住嘲讽:
「你邱光睿这么有本事,怎么不给她请个保姆?」
「我是你老婆,不是你的下人!」
他失望地看了我一眼:「郑敏,你为什么总针对阿韵?」
说完,推开门,径直走向隔壁。
我站在门口,旁边王妈挤眉弄眼地凑过来,语气里满是八卦:
「你男人又去那俏寡妇家了啊?啧啧,这孤男寡女的……」
筒子楼的隔音效果极差,我们这边的动静,隔壁听得一清二楚。
沈韵也听到了,她双手扶着腰,笑盈盈地站在门口。
「哎呀,敏欣姐,光睿哥就是太怜惜我这个寡妇才使唤你帮忙的。」
「你别生气,回头我说他。」
一副邱光睿的妻子口吻。
邱光睿也是一副温柔的模样看向她,
「阿韵,饿了吧?我一会给你做饭吃。」
他邱光睿从未在家里做过一顿饭。
平时就算我发着高烧,他也会把我从床上拽起来。
骂骂咧咧地让我赶紧做饭,说做饭是女人的活,男人怎么能进厨房。
原来他也不是不能进的。
我嗤笑一声,懒得理会这两人。
转身回到屋里,用力地关上门。
重活一世,我不会再像前世那样傻了。
既然邱光睿这么喜欢沈韵,那就成全他们好了。
离婚!必须离婚!
这日子没法过了!
我摸了摸依旧平坦的小腹,心里一阵酸楚。
孩子,对不起,妈妈不能让你来到这个世上受苦。
胃里空得厉害,一阵阵痉挛似的疼。
想找点热水暖暖,却发现陪嫁的暖水壶不见了。
找遍了角落,看来我的暖水壶又送到了沈韵家。
摸了摸兜里仅剩的两块五毛钱,我咬咬牙,出了门。
脚步虚浮地走到国营饭店,买了两只大肉包。
狠狠咬上一口,肉汁的鲜香在嘴里弥漫开来,我却觉得无比苦涩。
想我郑敏欣,娘家在农村虽然不算富裕,
但隔三差五也能吃顿肉,怎么嫁给邱光睿后,日子过得比闹饥荒还惨?
两个肉包下肚,总算有了点力气。
我摸了摸依旧平坦的小腹,心里一阵抽痛。
孩子,下辈子投个好胎吧,别再遇到像邱光睿这样的爹。
医生听我说要打胎,镜片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犹豫。
「你确定吗?孩子爸爸能同意吗?」
医生愣了一下,眼神里多了几分同情。
许是觉得我可怜,语气也柔和了几分:「那……你考虑清楚了?这毕竟是一条生命。」
我麻木地点头。
考虑?还有什么可考虑的?
上一世,他何曾在意过这个孩子?
我怀孕七个月的时候,依然饿一顿,饥一顿。
肚子小的像只瘪了气的皮球,隔壁的沈韵被照顾得红光满面。
我妈老远从乡下来看我,看到我面黄肌瘦,眼泪哗哗地往下掉。
「敏欣啊,妈不该让你远嫁啊!这日子过得,连条狗都不如!」
是啊,连条狗都不如。
狗怀孕了,主人还会给它加餐,邱光睿呢?
他只知道把我的口粮省下来,送给他的「好妹妹」沈韵。
甚至在我产后虚弱,孩子饿得哇哇大哭的时候,
抢走我冒着风险买回来的奶粉。
想到上一世儿子瘦弱的尸体,我心如刀绞。
「明天早上八点来医院,空腹。」
医生递给我一张单,我痛快的接过了。
回到逼仄的筒子楼,楼道里弥漫着饭菜的香味。
唯独我家,冷锅冷灶,死气沉沉。
隔壁却热闹非凡,不时传来沈韵娇滴滴的笑声和邱光睿殷勤的关切。
像一根根尖刺,扎得我心口生疼。
我开始收拾东西,一些简单的衣物,几本我珍藏的书籍。
还有妈妈偷偷塞给我的几块钱,这就是我全部的家当。
我将这些东西装进一个破旧的帆布包里。
然后走到床头柜前,拿起一张泛黄的照片。
照片上,我和邱光睿穿着崭新的衣服,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。
这是我们结婚时的照片,那时的我,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和他好好过日子。
我盯着照片看了许久,最终还是把它撕成了碎片,扔进了垃圾桶。
过去的郑敏欣已经死了,和她的儿子一起,死在了那个冰冷的井底。
刚收拾好,邱光睿回来了。
看到我,他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,语气敷衍:「吃饭没?」
我连眼皮都懒得抬,转身回了房间。
米都没了,还好意思问吃饭没。
他跟进来,手里拿着一个粉色头绳,献宝似的递给我:
「你上次不是说阿韵的头绳好看吗?我给你买了一根,别生气了。」
我瞥了一眼那头绳,一角沾着点脏兮兮的污渍,心里一阵恶心。
什么买给我的,分明是沈韵用剩下的二手货!
以前的我傻,看不穿他拙劣的谎言。
如今再看,处处都是令人作呕的敷衍。
我没说话,他以为我消气了。
毕竟以前的我,早就扑上去质问他,为什么对沈韵那么好。
「刚才你给阿韵甩脸色,她大度,没生气。」
他顿了顿,又说,「一会儿你去给她洗洗***,她这两天胎不稳,裤子粘了点血。」
果然,他的「好」都是带着目的的。
这么恶心的事,亏他说得出口!
让我去给沈韵洗沾血的***。
冷漠地拒绝:「不去。」
他愣住了,似乎没想到我会拒绝他。
以前的我,就算再不情愿,最终还是会乖乖听他的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