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+ A-
 
A+ A-

濯遥传话来说是段贵人来访,周芙蕖正在屋里煮酒。摆手让媵侍退下,给她推去一盅刚煮好的莲花酿:“喝了它,再说事。”

段薇从不会无事叨扰,怕是在别处吃了亏,找她诉苦来的,周芙蕖懒得应付,知道她酒量不好,索性让她先喝点儿,都说酒后吐真言,喝了酒,说话也爽利直接些。

段薇依着规矩唱礼:“给贵妃娘娘请安,贵妃娘娘长乐。”

听到周芙蕖的话,顺势起身,她不常喝酒,可位高者不可忤逆,她拿起酒盅,一饮而尽。

入口只觉得无味,入喉却是辛辣,段薇喝酒上脸,两腮迅速飞上红晕。唇边沾染了酒渍,舌尖一舔眯着眼笑:“真是好酒。”

周芙蕖拿着酒盅,小口小口抿着:“现在可以说了,什么事?让你晃悠到陆雨宫来。”

段薇有些微醺,眉眼间那些许凛冽与不甘化为实体:“妾去了那白蟾宫,那小小美人,用的是满东珠的头面,我家贵妃,不争宠不争权,连份例内的礼,都只是一根珍珠簪。你说贵妃,图什么呢?”

桌上摊着两个锦盒,一大一小,大的是阖宫的绢花,小的是周芙蕖在司宝司定下来的珍珠簪。

周芙蕖看着眼前满脸酡容的段薇,心下复杂。这姑娘投奔到她麾下,多半是因为她亲姐姐濯染在她宫里做活,对她来说自己比较熟悉,又是个高位,可以帮助她。

周芙蕖一直都知道她对自己是恭敬大于礼貌,却从来不想她是怒其不争。是阿,她在外人看来位高权重,堂堂贵妃,出自莲花州,嫡女下嫁,生来的荣华。似乎所有人眼里的花州贵女,都该是余容那样,张扬傲然。可她知道,自己从来不是。

周芙蕖含笑看她:“高处不胜寒,不是所有的人都喜欢位居高位,不去争,是因为不想争。”

段薇身上珠玉相撞泠响,她意图起身,却走不稳,又猛地坐下,喃喃低语道:“不想争,可贵妃堂堂莲花州贵女,相貌家世都不输别人,凭什么那小小的美人,都是满头东珠,在这宫里你不争不抢,又有什么意思?”

周芙蕖打开一旁的锦盒,里头错落有致着各色各样的绢花,眉清心思巧,哪怕只是绢花,也是精巧别致得紧,只是同一旁的珍珠簪相比,确实落了下乘。

“不争不抢,确实没什么意思,段薇,这杯酒敬你,我自倾杯,君且随意。”周芙蕖仰头一饮而尽,为的是段薇今日的真情,她能真切的感受到,她是真心为她着想,是真心希望她好。

有些事情,有些东西,不必说,都在酒里。她的酒量是同陈乾练出来的,自陈乾之后,似乎没有人这么为她着想了,哪怕她知道,段薇有自己的目的在。

微挑眉梢,周芙蕖难得一见的开心,她与段薇对饮,奔着醉去,醉了,就不用去想,不用去念。

什么皇权富贵,哪有一醉方休来得洒脱。

全文阅读>>
  1. 上一章
  2. 目录
  3. 下一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