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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这个月都卖了八百毫升血了,悠着点,就算年轻也吃不消。”

小诊所的徐大夫抚了抚眼睛,不太赞同地看着陆阳。

陆阳有点头重脚轻,扶着墙勉强扯出个笑:“我爸骨癌晚期,没几天了,我想多买***,让他少点痛苦。”

徐大夫叹了口气:“你白天搬砖晚上陪护,一天一顿饭,还***,小心走在***前面。”

陆阳抿着毫无血色的嘴唇没说话,不以为然,不过他才三十二岁,身体一向很好。

出了诊所,他买了猪头炖粉条和米饭,飞快地赶向医院。

烈日炎炎,他觉得头晕得更厉害了。

推开病房的门,他发现二婶关秀芹和她儿子陆耀,女儿陆晴正站在病房里。

自从他爸三个月之前住院到现在,他们一次都没出现过。

“你们怎么来了?”

他对这三个人没一点好感,这三个人占尽了他们家的便宜。

他奶奶还在世时,一直没分家,他们一家三口什么都不干。

外面的话他和他爸干,家里的活***和他妹妹干,然而这些都不是最让他厌烦的。

“我......我让他们来的。”

躺在病床上的陆建军有气无力道。

陆晴嗤笑了一声:“我们当然是来拿遗嘱的!”

“大伯答应把所有财产都给我弟,一分都不给你!”

陆阳不可置信地看着陆建军问:“真的吗?”

陆建军冷哼一声:“陆耀比你有出息多了,事业有成,还有两个儿子。”

“你啥也不是,以后老陆家就靠陆耀光宗耀祖了!”

陆阳直接被气笑了,他扶着墙情绪太激动,头晕得更厉害。

“呸!当年考上大学的明明是我,要不是你让他顶替我上学,他怎么会有现在的工作?”

陆建军喘着粗气喊道:“闭嘴!”

“我为什么要闭嘴?要不是你跪下来求我替他顶罪,我怎么会心软替他坐牢,辜负了我女朋友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嫁给别人!”

陆阳咆哮起来,他双眼赤红,这些年的委屈和愤怒,全都吐露出来。

关秀芹捂着嘴笑了笑,眼中满是得意:“那又怎么样?你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。”

“要怪就怪你自己蠢,活该给我儿子当垫脚石!”

陆耀抚了抚***,看着陆阳的眼神中透着不屑。

陆晴也跟着关秀芹笑了起来,满眼的幸灾乐祸。

陆阳根本没理会他们的反应,只直勾勾地盯着陆建军:“为什么?我才是你儿子!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?”

陆建军呼吸愈发不畅,他看着陆阳,目光冰冷,面无表情,就像看着陌生人。

关秀芹勾了勾嘴角,尽管她已经五十岁了,但保养极好,就像三十多岁一样。

她凑到陆阳面前说:“因为陆耀也是陆建军的儿子,而且他心里只有陆耀这一个儿子。”

噗——

陆阳急火攻心吐出口血来,他再怎么样也没想到事情的***竟然是这样。

他眼前一黑,就彻底失去了意识。

......

“快起来,该去干活了!”

恍惚间,陆阳听到有人在喊他。

他睁开眼睛顿时愣住了,此刻陆建军正站在他的床边。

只是陆建军看着至少年轻了三十岁,他又看了看自己手臂,上面没有***。

陆建军见他愣神,冷着脸抬脚踹在他的***上:“别磨蹭了!”

陆阳这才缓过神来,这房子是他家在村里的老屋,床对面的墙上,还挂着***站在***下的照片。

他替陆耀顶罪坐牢时老屋***分了四套房,关秀芹他们分了三套,他家只分到一套。

陆建军临死之前,把最后一套也给了陆耀。

这应该是他答案成绩公布的那个夏天。

陆建军背着他让陆耀顶替了他的成绩,上了海市大学。

然后对他一通贬低,让他去砖厂搬砖,供陆耀上大学。

想到这他立刻冷下脸说:“爱谁去谁去,老子才不去搬砖!”

陆建军怒火中烧,咆哮道:“你个废物,读书不行,还不想帮家里分担困难。”

“咋的,你还想让家里白养你呀!”

陆阳忍不住笑了:“你是怎么做到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的?”

陆建军目光躲闪,气焰也瞬间消散了一半。

“你去也得去,不去也得去,想在家吃闲饭,绝不可能!”

陆建军在家积威很重,陆阳二十岁时面对这样的陆建军,早被吓得心里发颤。

但重活一世,他已经对这个父亲不报任何期望。

他冷着脸道:“到底是我考上了海市大学,还是陆耀考上了海市大学,你不知道吗?”

陆建军嘴唇抖了下,色厉内荏地喊道:“当然是陆耀考上了,你就凭你也能考上大学!”

陆阳坐在床上,穿好衣服平淡道:“我懒得和你掰扯,分家吧!”

陆建军差点跳起来,气的脸色涨红:“***,老子还没死呢,你分个屁的家!”

这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,陆阳的母亲一路小跑过来。

“这是咋了?”

陆母一脸诧异,又小心翼翼道。

啪——

陆建军对着陆母就是狠狠一耳光,陆母被打得原地转了个圈,跌坐在地上,捂着脸表情麻木。

“看你生出的孽种,竟然要分家,反了他了!”

陆建军脖子上青筋暴起,大吼道。

陆阳蹭的一下站起身,挡在陆母的面前:“你够了!”

陆建军一脸错愕:“你敢和老子吼!小子,老子宰了你!”

陆阳面无表情道:“你是想让我去市里查成绩吗?”

“你......你敢!”

陆建军手扬到一半,愣是没打下去,慌乱道。

陆阳冷着脸道:“那就分家,我们走了之后,你就是和关秀芹搬一个屋住去,我们也不在意!”

陆建军顿时瞪大了眼睛,眼中闪过一抹惶恐。

说完陆阳扶起陆母快步走了房间,陆母的脸上还有个清晰的巴掌印。

陆阳知道***是个思想特别传统的人,和她讲***,讲平等她听不懂。

所以他很直白道:“妈,古代讲究夫死从子,陆建军这样的还不如死了呢,你这辈子也指望不上他,和我分家出去过吧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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