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轻车熟路地来到墓地,将蛋糕和一束蓝色的桔梗花小心翼翼地放到墓碑前。
照片上的少年笑得爽朗,在右下角篆刻着那人潦草的一生。
白岑又,生于一九九六年十月二十七,卒于二零一四年十月二十七。
墓碑很大,大到小小的照片放在上面显得格外不起眼。墓碑也很小,小到我的思念那么短,却总也写不完。
“白岑又,我又来看你了。”
“今年大概是最后一次来这里给你过生日了,你要是想我的话,就变成蝴蝶来看我。”
说话间,我的声音逐渐哽咽,就连我自己都难以辨认出我到底在说什么。
“白岑又,你这个讨厌鬼,明明是你答应过要一起去淮阳看日照金山,现在却失信了。”
“这次,我可不会轻易原谅你。”
我在墓前坐了很久,久到夕阳西下,天空轰隆隆作响,下起了细密的小雨。
我总将这件事一拖再拖,我总是自欺欺人的以为只要约定在,我就能等到你。
“白岑又,你好好等着我,我拍了照回来带给你”
......
我和陈夏整装待发,因为路途遥远,她推了手上的工作,腾出来三周的时间。
她说要采取最朴素的出行方式,将一路的美景全都记录下来。
于是......我们搭上了绿皮火车。
行程没过五分之一,她早已拿着手里的相机哀叫连连。
“欢欢,我是不是起了高原反应,怎么腰酸背疼的。”
“这脑子也晕乎乎的,我是不是要死了......”
“陈夏同学,我们刚走了不到一半的路程,你只是比较兴奋,将软卧订成了硬座。”
“还有......别老是把死挂在嘴边,你要平平安安、长命百岁。”
或许是我的眼神太过炙热,又或者是陈夏大惊小怪。
她捧起我的脸看了又看,神色严肃认真“许清欢,你也要长命百岁。”
我难得有些心虚,在路上陪她拍了不少的照片。
她把***传给我,默默留了备份。
“我知道这个***是我们许大作者留给粉丝的影像,不会发出去的。”
她好像总是很懂我,懂我的欲言又止,懂我话里话外的情绪。
火车到站时已经到了晚上,淮阳下着小雨,没有转晴的迹象。
陈夏顶着两个黑眼圈站在我跟前揉腰,全然没有了刚上车时的生机。
“许清欢,我们现在又多了一层身份,铁******情。”
我们就近找了个旅馆住下,就在我以为这一周爬山无望时,天气出奇的晴了起来。
我们收拾好连夜爬了山,平常走个山路都气喘吁吁的陈夏愣是一秒都没有停。
爬上山顶时正值凌晨五点。
陈夏的镜头对上我,和我讲起高中时的趣事,她说当时她最看不惯我,学习好脾气却臭的很,谁得罪了我简直就像孙悟空惹上了如来,恨不得将人压在五指山下5000年的那种。
我瞬间红了眼,避开她的镜头“你以为你能好到哪去,烂好人一个,实际上比所有人都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