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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煦想的出神,竟连知知走到他身后都不曾察觉到。

他有些心虚的慢慢转过身来,目光自她红润的面上扫过,瞬间被锁住。

少女三千青丝散落,发梢还滴着水,一双杏仁大眼眨巴眨巴地望着他。

浓妆卸下,尚未及笄的年纪,顶着一张可爱又无辜的幼脸,眉眼弯弯,笑意盈盈,身材却是发育的极好。

水蓝色的衣裙勾勒出凹凸有致的曲线,衣襟微微敞开,浅浅露出胸口***的弧线。

他视线每下移一寸,眸色便沉一分。

沈知意浑然不觉,手心捧着锦袋送至李煦眼前。

“对不起,想必你剥了许久,我才尝了两颗,全都浪费了......”

里头的果仁已经被雨水泡软,轻轻一捏,还有水从指缝中流出。

李煦急忙收回视线,眸色倏然变得晦涩难懂,喉结滚动,耳根渐渐染上一抹绯红,不敢再看她。

他真该死。

“只要你想吃,我随时给你剥。”

仓皇留下这句,逃也似的越过她。

沈知意看着手中的锦袋,眉头渐深。

她觉得李煦有些奇怪,又说不上哪里奇怪。

洗漱完毕后,李煦仍是不看她,只身就往外走。

“时候不早了,早些睡吧。”

“那你呢?”沈知意忙叫住他。

“我在外面守着你。”

“可是外面很冷,你又受了伤,会冻生病的。”

李煦脚步停下,回头看她,却没有开口。

沈知意心尖跳了跳,紧张到手心都冒了汗,看着房间里唯一的一张床铺,她犹豫再三,咬紧了下唇,有些难以启齿地开口:“要不......我们一起睡吧。”

一起睡。

少年心底刚熄灭的小火苗,因为这三个字,再次被点燃。

那双桃花眼里忽然透出一丝危险的气息,如深不见底的漩涡。

他慢慢逼近,忽然一手撑在沈知意身后的门上,低头看她。

灼热的气息环绕,沈知意吓得缩了缩身子。

“你知道三更半夜、孤男寡女、同床共枕,会有什么后果吗。”

会有什么后果?

大概,是会死的程度吧。

沈知意的眼前忽然浮现出一幅不堪入目的画面......

男人霸道的从身后锁住她的腰,全然不顾她的挣扎和求饶,任性肆意妄为。

“又叫错了,知知不乖。”

“阿煦......呜呜......夫君,不要了,真的要死掉了......”

沈知意已经不记得今夜这是第几次了,她下唇都咬破了,只求能快点结束。

男人用指腹抹去她唇上那抹鲜红,盯着她潋滟如春水的唇,低头吻住,将她所有的哭喊呜咽声全都堵住。

沈知意气恼,握拳捶打他的胸口,却被他的大掌轻松握住按在头顶。

他的吻灼热又滚烫,吻去她眼角的泪,轻轻***耳垂,声音沙哑到如春日苏醒的野兽,侵占欲极强。

“好知知,我才是真的要死在你身上了。”

自幼习武的将军,体力简直好到要命,不知节制,是能要她命的那种。

......

“在想什么?”

温润的嗓音拉回沈知意的思绪。

两人距离太近,她一抬头,唇就能碰到他的下巴。

沈知意僵着身子不敢动,感觉整个人都被他的气息包围,全身每一处感官都在被无限放大。

“脸怎么这么烫?”

大掌突然覆上她的额头,李煦眉心微蹙,“是不是发烧了?”

沈知意偏头躲开他的触碰,用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脸。

的确很烫。

可她哪里是发烧了,她是发s了才对。

沈知意屈膝半蹲,***慢慢地挪,趁机从他胳膊下方钻出去,声音极小。

“其实我也不是很困,并且信任你的为人,所以...还是你睡榻吧。”

少年听力极好,一字不差地听了去,伸手忙握住她的手臂,唇角笑意清浅。

“哪有让女子委屈的道理,既然知知心疼我又信任我,不如就折中吧。”

所谓折中,就是用茶杯摆成一排,从中分割出一条界线,两人各自睡在两边。

李煦把枕头和被褥全都给了沈知意,自己则用双手枕着脖子睡在外侧。

沈知意抱着厚实的被褥偷偷看他,有些害羞,又有些不忍。

没有被褥,他和睡地上没有分别,况且现在还没立春,夜里会很冷很冷。

思来想去,沈知意钻进被褥里,脱下外衣,迅速塞到李煦怀中,然后连忙用被褥盖住脑袋。

还好有被褥遮掩,否则她真的要羞得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
衣裳带着余温,还夹杂着女子沐浴后的清香,桃子奶香味的,甜腻又叫人上头。

再看被褥里埋着的那一小团,李煦唇角扬起一抹浅浅的弧度,然后小心地将衣裳盖在自己的身上。

和衣而眠,***美梦。

沈知意却睡得不安稳。

她又做了一个梦,可怕、血腥、令人绝望的梦。

大齐立长不立贤,原来比起太子赵衍,瑞王赵蘅更符合齐皇心中的继位人选。

赵衍想要顺利继位,得到丞相沈肃的支持,才会迎娶沈知意入***。

沈肃一生清正廉洁,为国为民,宁可放弃沈知意这个不孝女,也坚持与将军李忠义拥护瑞王赵蘅继位。

赵衍见计划落空,一怒之下密谋设计,给沈、李两家安了个谋反的罪名。

那***,相府尸横遍野、血流成河。

沈知意清楚的看见爹爹坐在正厅上位,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,脖子上还挂着一道血淋淋的大口。

她想要呼喊,喉咙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,发不出一丝声音。

她好恨!

恨自己愚蠢,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还浑然不觉,害得沈、李两家背上千古骂名,一百六十八口人含冤而死。

李煦在朝中并无官职,全靠父亲李忠义和兄长李琰拼死抵抗,才得以逃出京城,捡回一命。

李煦满怀悲愤,不甘李家蒙受不白之冤,同时心系身处***的沈知意,于是联系父亲旧部,干脆坐实罪名,举兵***。

在杀进***的第七日,驻守边关的大将军徐胜班师回朝,一举歼灭所有乱臣贼子。

李煦沦为阶下囚,沈知意成为罪臣之女,两人被一同押赴刑场斩首示众。

临死之际,男人神色坦然,仿若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。

直到刽子手的大刀高高举起,他才慢慢偏头看过来。

看见那张心心念念的面容,男人的神色终于有了一丝波动,凝望着她许久,似乎是想记住她的样子,又像是有很多话想对她说。

最后,他轻轻弯了弯唇,千言万语化成了五个字:“对不起,知知。”

这一刻,沈知意压抑许久的情绪彻底崩溃,她再也控制不住地失声痛哭起来。

“不,阿煦,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才对,这一切都是我的错......我没有怪过你,从来都没有......”

是她固执愚蠢,是她被赵衍欺骗利用,才会连累所有人。

可是,她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了。

刀光一闪,血花四溅,滚烫的鲜血溅了她一脸。

她亲眼目睹李煦人头落地,可无论她怎么哭喊,都无法阻止这一切发生。

“不——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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