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区突发火灾,我被烟呛醒后找遍了家里每一个房间,都没找到老公。
心急如焚的我心脏病发倒地上,绝望和恐惧爬上心头。
一转头,看见他衣衫不整的从门外跑进来。
看着他松散的衣服领口,脖梗处的吻痕,我红了眼。
“你为什么会在外面?”
我哽咽着质问他,脏被针刺了似的疼痛。
火光中,我才看清,他怀里抱着一个女人,正哭哭啼啼地问他。
“我们是不是要死了。”
宁长卿温柔地拂开她的眉眼,“不会,就算死,也有我陪你殉情。”
他们被当做神仙眷侣拍下照片,登上了新闻热搜。
而落魄的我,站在人群之中,直到救援散去,都没得到他一个眼神。
那女人我认识,宁长卿公司新来的实习生,眉眼之间像极了我。
原来曾经视我如命的男人也会背叛我。
1.
宁长卿在大火里抱着苏洛洛出来的热搜的新闻,被他转发在了朋友圈。
还是以道歉的名义:
“不过是为了所爱的人奔赴火场罢了,没想到上了新闻。大家的关心都收到了,很抱歉惊扰了大家。”
结婚五年,我也没获得出现在他朋友圈的机会。
如今轻而易举地被他赏赐给另一个女人。
前年遭遇空难,我哭着给他打了99通电话,只想要一句安慰。
别人一次就得逞了。
我有些麻木的关了朋友圈,继续在路边等车。
小区发生大火,救护车不够,很多轻伤伤患都要自己去医院。
我在小区门口站了好久,也没约到。
手机响了,是宁长卿打来的。
电话里,他的声音冰凉:
“小区不是着火了,怎么没见你在医院?”
我沉默。
换作以往,我会忍不住撒娇。但今晚我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。
宁长卿有些恼了:“林璐瑶,你是哑巴了吗?”
“小区门口。”
宁长卿沉默,好似终于记起,他和我是夫妻。
这么大的灾情意外,他应当和最爱的人一起面对才对。
只不过,他的确陪了最爱的人,那个人是苏洛洛。
“门口等我,我过来接你。”
我没肯信宁长卿的话,但也不想叫车了。
因为开始下暴雨。全城停电。
我狼狈地在保安亭里躲雨,黑暗中,全靠手机亮光撑着。
手机的电只撑了两个小时。
关机前,宁长卿也还没回我,只刷到了苏洛洛的朋友圈:
“满城都是风雨,但总有人送我到家,做我的阳光。”
配图里,是宁长卿手扶方向盘的侧脸。
我笑了笑,有些释怀。
也好。
我在保安亭里等到天黑,他陪了苏洛洛。
保安都还了两轮的岗,他也没来。
我用五年的婚姻,等待他的回心转意。
这次,我不想再等了。
2.
我步行到最近的一家酒店,上床就睡着了。
第二天从酒店去了律所上班,还是有些迟到了。
律所知名度很高,宁长卿是创始人,我只是个普通律师。
刚坐下,隔壁工位的何律就一脸佩服:
“今天是大老板组织的全员会呢,你都敢迟到不参加。”
我笑笑。
宁长卿从来不等我,更别说这种例会。
永远只有我等他的份。
上午没太多活,我忙完打开电脑,开始写离婚协议。
宁长卿的出现很突兀。
“做妻子就没个妻子的样子,作天作地的,还闹什么彻夜不归。”
昨天的火灾,在他心里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过去了,跟没发生一样。
毕竟,只要苏洛洛安全,别的都不重要。
我懒得提醒他家里被烧的一干二净,没家可回。
只是点点头,专心写着,顺嘴回他:
“放心,下次不会了。”
应该是没有下次了。
只要离了婚。
以后各回各家,各找各妈。
宁长卿愣了一下,想语出嘲讽,却又忍住了:
“家里搬到西区那个别墅了。另外,晚上一起吃个饭。”
他顿了顿,瞥了一眼屏幕,又说道:
“你什么时候开始接离婚的案子了?”
我笑了笑,“我不问你昨晚去哪了,你就也别问我了。”
他深看了我两眼,不再说话。
快下班的时候,手机上收到宁长卿发来的信息,是一家高档餐厅的预订通知。
我知道,这是他想给我的补偿。
我收拾好从打印机吐出来的离婚协议,放在包里,准备赴约。
出公司的时候,迎面看到了苏洛洛。
作为宁长卿全城皆知的小女友,苏洛洛的确长得很漂亮。
她就这么当着我的面,上了宁长卿的车。
宁长卿开着车离开,不一会跟我发来信息。
无非就是让我在律所等等他。
我没等,自己去了餐厅。
餐厅里,我点了不少美酒美食。
这家的烤乳鸽的确是我的最爱。我把两份都吃了。
以前总是等他到了再开吃。
渐渐地,饥一顿饱一顿,习惯了。
宁长卿最后也没来。
我也没生气。
等了他五年,他心里依然没有我。
只要能把离婚协议签了,多等一个晚上,无关痛痒。
他不知道,他看到的那份离婚协议。
是写给我和他的。
3.
吃完饭,我逛了好一会夜市。
才慢慢踱步回了西区别墅的新家。
回到家的时候,已经很晚了。
客厅的灯亮着,宁长卿竟然在等我。
结婚五年,宁长卿常常都是半夜才回来。
而我,总是推掉所有应酬和闺蜜约会,在家等他。
防止他喝多了,没人伺候。
也防止他忙得太晚,没吃晚饭。
所以,醒酒药备着,热菜热饭也随时备着。
宁长卿很厌烦我这种行为。
他说我像个老妈子。
摇摇头,从回忆中醒来。
宁长卿的眼神有些冷,声音也一点都不暖和:
“林璐瑶,你差点又彻夜不归。”
我“哦”了一声,可能在这个家,彻夜不归是他独属的权力。
以后变成两个家就好了。
宁长卿眯着眼,似乎很诧异我的表现。
“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?”
我愣了一下,手下意识的在包里摸了摸。
那是我之前准备给宁长卿的礼物。
今天是结婚五周年纪念日。
往年我都要费很多心思的。
我没拿出礼物,毕竟都快离婚了。
走这种虚无缥缈的仪式,实在没有必要。
宁长卿眼神里有些烦躁,递给我一个礼盒。
“之前准备的,你自己打开看看。”
我没有太意外,毕竟连续几次爽约,总得补偿我一下。
这就是宁长卿,每次做错事,他都会事后稍微给我点甜头。
而我总是忐忑等待,希望他补偿得多一点,最好是多陪我一会。
我接过礼盒,随手丢在了沙发上。
“太客气了。”
我礼貌地回他。
他眼神一凝,似乎完全无法理解我的礼貌。
“今晚没赴约,是洛洛有点急事......”
我打断他:
“没事,不用解释,我都理解。”
我是真心觉得理解,宁长卿却有些恼了:
“你别天天都吃着飞醋,洛洛家里的官司是我接的,我总得负责到底。”
我低头翻着包,找离婚协议,嘴里也没停下:
“接官司接到人家家里,你调查案子的确尽心尽力。”
宁长卿剑眉抖了抖,整张脸阴沉了下来。
这是他没法解释的事情,所以他只能脸色阴沉地看着我。
要是换做以前,我大概率要被这表情吓得患得患失,然后开始不断哭诉,乃至认错。
是的,只要他摆出这个表情,错的,就只能是我。
可现在,我只是低着头,翻找离婚协议。
最终也没找到,大概率是落在餐厅了。
“你又在找什么?”
宁长卿侧了侧身,往我这边靠了过来。
我嗯了一声,却没再多解释。
不喜欢他靠得太近。
我没去主卧,直接在客卧睡了。
这一夜,我睡的很香。
4.
考虑到这两天见宁长卿的频率有点高,我想改一改离婚协议。
坐在工位,正想着。却被宁长卿电话打来,说去他办公室,交几份材料。
我想了想,不准备聊离婚的事。
毕竟,宁长卿极讨厌在他办公室聊私事。
尤其是我。
没想到,却碰到了苏洛洛。
小姑娘是一个客户的女儿,也是个颇有名气的小主播。
现在正坐在宁长卿的工位上,对着镜子化妆。
“林姐,你来啦。”
苏洛洛看我的眼神里有些挑衅。
我给了她一个和善的笑。
***配狗,天长地久,她和宁长卿很般配的。
我放下材料,正准备走,却被宁长卿叫住了。
“林璐瑶,把我的药,拿给我。”
我瞥了一眼苏洛洛,顿时明白了。
宁长卿世家长大,身子娇贵,对很多东西过敏。
包括一些化妆品。
所以我婚后基本只化淡妆,偶然买个新的化妆品,也要被他恶狠狠地斥责:
“你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丈夫。”
渐渐地,不带化妆品,只带着宁长卿防过敏的药,便成了我的习惯。
说起样貌,我底子其实很好,就是常年不化妆了。
“没带。”
我嘴里说着,眼睛却盯着苏洛洛的化妆品看。
倒不是要学她。
只是这些化妆品,能引起宁长卿过敏。
离婚后,我应该可以敞开了用。
宁长卿眼神里透出了一丝焦躁,有些无法置信:
“怎么可能没带?你明知道我的身体......”
苏洛洛娇嗔着补刀:
“林姐姐,你这就不对了。怎么可以不关心宁哥哥的身体。”
宁长卿沉默了,可能是觉得没法多说我什么。
毕竟,我只是忘了带药。真正让他过敏的,又不是我。
“那我送你回去拿药。”
话一说完,宁长卿就有些尴尬了。
需要吃药的只是他,送我回去,未免多此一举了。
“你自己回去吧,我中午约了人。”
我的确约了人。
隔壁工位的何律,是公司除了宁长卿,最擅长打离婚官司的人。
既然要改离婚协议,自然得取取经。
不然,我的离婚协议。
还找宁长卿帮我改?
5.
和何律约在了公司隔壁一个餐厅。
我一边吃,一边问何律一些协议的细节问题。
“你真想离婚了?”
何律有些怜惜的看着我。
她不知道我和宁长卿的关系。
应该说,全律所的人都不知道。
毕竟,宁长卿最讨厌有人把私事带到办公的地方来。
“嗯,老公出轨。不过没什么,我也想离。”
我正说着,却看到宁长卿和苏洛洛牵着手进来了。
宁长卿看到我,下意识的松开了苏洛洛的手。
我礼貌冲他俩笑笑。
然后叫来服务员,把我和何律的位置,换到了外面的阳光厅。
阳光正好,更好的是,可以不打扰他们。
我还记得两个月前。
宁长卿陪着苏洛洛逛街,而我正给他挑着生日礼物。
同一个商场,不期而遇。
我手足无措,苏洛洛若若大方,只有宁长卿勃然大怒。
当众训斥我竟然跟踪他,打扰他和客户谈事。
最终,我蹲坐在商场门口,哭了整整一天。
所以这次,我选择离他们远点。
离婚协议拟定的很快。
何律还有急事,便叮嘱了剩下几个细节条款,就走了。
我迎着阳光喝咖啡,哼着小曲,改着剩下的条款。
“林璐瑶,我送你回律所?”
宁长卿站在桌前,脸上有些笑意。身边竟然没有苏洛洛。
我瞥了他一眼,努努嘴:
“你和小女友玩的挺花。”
西装领口,是一枚显眼的口红印。
低头看到,宁长卿有些慌张地拿手擦掉。
“刚才买单的时候,她帮我拿了一会,可能没注意......”
他回答的小心翼翼,我却不太在意。
“我送你回律所?”
宁长卿又问了一句。
我看着笔记本屏幕上,快修改好的离婚协议。
点点头,又有些歉意的说:
“抱歉,马上就好了,你等我一会。”
他有些开心,伸了伸脖子,往屏幕上看了一眼:
“这是什么?”
6.
我一边打字,一边懒散地回复他:
“一份离婚协议,改着要用的。”
这个场面,我有些陌生。
以往,只要是宁长卿要开车送我,我从不敢让他等我。
哪怕有再紧急的事。
不然他脸上立刻布满了愤怒。
让他等等我,还是第一次。
宁长卿听到“离婚协议”,脸色变了变。
我改的有些卡文,问他:
“条款怎么写,能保障离婚后的任何一方,不得骚扰对方?”
“啊?什么?”
宁长卿一个全国知名的大律师,竟然在专业领域卡了壳。
还顾左右而言他:
“你一个刑事律师,怎么总是对离婚协议感兴趣?”
我正准备直说。宁长卿电话响了。
是苏洛洛的来电。
他接电话的时候,我也没闲着。
保存修改好的协议,我进门找店家借了打印机。
看着吐出来的离婚协议,我有些开心。
宁长卿则还在门外,一边接着电话,一边有些不耐烦地踱步。
偶尔透过玻璃窗,往门内看过来。
“久等了。”
我有些歉意的对宁长卿说。
的确久等了,打印机不是很好用,折腾了十几分钟。
这可能是宁长卿最近几年,等我最久的一次。
他慌忙挂了电话,说:
“没事没事。”
我很满意这种有点客套和疏远的对话。
离婚后也要保持下去。
不,最好老死不相往来。
到时候我就辞职,换个律所。
最好换个城市。
我想到这,脸上露出了微笑。
宁长卿看我笑的灿烂,估计以为我心情好了。
也跟着有些紧张的笑。
我把离婚协议放在了桌上,轻声道:
“择日不如撞日,要不今天就把这份协议签了吧。”
“放心,财产条款对你很有利的。”
宁长卿脸上的笑容,却突然消失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