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为科研人员,江淮之是坚定不移的唯物主义者。
但他沦陷在慕晚晴的柔情中,祈祷着能和她有来生。
可婚后他才发现,慕晚晴的心里始终有另一个人。
慕晚晴喜欢的,是她的竹马周默。
为了所谓的竹马,她一次次忽视他、抛弃他。
终于,江淮之下定决心离开她。
他要拾起自己最初的梦。
……
“江淮之,恭喜你获得进入南极洲泰山站的资格,请于一个月内前往首都国家科研院报道,奔赴为祖国发展的光荣大道!”
江淮之看着国家科研院发来的消息,心中百感交集。
终于,他多年的努力没有白费。
但这也意味着他将无期限的离开这里的一切。
这里的一切,也包括他的妻子,慕晚晴。
这时,慕晚晴发了条微信来。
‘老公,飞机起飞了,一个小时后就到,记得来接我啊。’
文字下,是一个可爱的猪猪飞吻表情包。
江淮之回了个‘好’字后,赶去了机场。
等他到的时候,刚好看见慕晚晴从通道里出来。
她穿着灰色高领毛衣,外搭黑色大衣,一头漂亮栗色长发配墨镜,模样气质堪比顶流明星。
慕晚晴看了过来,笑着张开双臂。
江淮之正要上前,一道身影从他身后冲出去。
伴着一声‘靓女’,他看见周默猛然冲过去抱住慕晚晴
慕晚晴下意识抱住周默的腰,嘴角的弧度更明显了,亲昵的逗他:“周默,你又胖了!”
江淮之僵在原地。
他突然觉得跟慕晚晴告别,是件没有必要的事了。
终于,慕晚晴注意到他了。
她松开周默,快步走到江淮之面前,掐了掐他的脸:“老公,你怎么瘦了?是不是没好好吃饭?”
面对女人满眼的温柔,江淮之却不知道怎么回应。
反倒是周默从容地搂住慕晚晴的腰,笑着调侃:“姐夫准是想你想的吃不下饭,不像我,一天吃八顿都饿。”
江淮之看着他们亲密的模样,强压着眼底涩然:“车就在外面,走吧。”
慕晚晴见他脸色不对,连忙挣开周默,要去牵他的手。
可被江淮之躲开了。
第一次扑了个空的感觉让慕晚晴一时没反应过来。
而周默大大咧咧,再次伸手揽住她的腰身,拖着人往外走:“好了好了,我们别在这里傻站着了,赶紧回家吧!”
慕晚晴没有反抗,只回头看了江淮之一眼:“淮之,快跟上。”
江淮之看着两人的背影,痛意攀上他的心。
他们是结婚四年的夫妻,他是科研所的科研人员,而慕晚晴是国际知名的大画家。
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人在五年前相遇。
那年,江淮之去玉龙雪山考察。
正在写生的慕晚晴无意间闯入他拍摄雪山的镜头。
那一瞬间,他只有一个念头:他找到了自己人生中的太阳女神了!
他想和她共度余生!
万幸的是,慕晚晴对他也是一见钟情。
两人交往一年后就结了婚,但让他没想到的是,慕晚晴有个青梅竹马周默。
他们以‘好兄弟’相称。
从慕晚晴结婚的那一天开始,周默就融入了她的新婚生活。
周默三天两头来他们家蹭饭,隔半个月就拖着慕晚晴去聚会。
江淮之不止一次提醒过慕晚晴要和周默有边界感。
但慕晚晴笑着说:“你连阿默的醋都吃?他跟我从小玩到大,我要真跟他有什么,还会跟你在一起吗?”
直到他们的结婚纪念日,周默突然出来吹了蜡烛,江淮之第一次发了火。
只是最后还是被慕晚晴一句‘阿默开玩笑呢’敷衍了过去。
想到这段三个人的婚姻,江淮之只觉得疲惫。
他爱慕晚晴,却没大度到能和别人分享自己的妻子。
三人走到停车场,周默直接坐进了副驾驶。
“姐夫,我有些晕车,可以坐副驾驶吗?”
江淮之看了眼已经被行李占据了大半位置的后座,刚要开口,却听身边的慕晚晴说。
“你坐吧,淮之可没有那种副驾专属的恶习。”
说着,她拉开了后车门,示意江淮之上车。
然而江淮之却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:“你们先回去吧,我还有事,先走了。”
一个副驾坐不了两个人。
三个人的婚姻太拥挤,他不想再迁就了。
江淮之拦了辆出租车坐了进去。
很快,慕晚晴的电话就过了来。
“你是不是生气了?周默是我们几个朋友中最小的,他也是从小被惯坏了,你别跟他计较。”
江淮之收紧掌心:“我没有生气,只是科研院还有工作,我得去忙。”
“那……”
“哎呀,你专心开车,对了,思思她们说你难得有空,晚上一起出去聚一聚。”
周默的话说完,慕晚晴沉默了很久才重新开口:“老公,你要不要一起来?”
“不用了。”
江淮之拒绝的干脆,她也没有再劝:“也好,那你今晚早点休息。”
电话被挂断。
江淮之盯着黑了的屏幕,眼眶微酸。
他和慕晚晴结婚四年,依然融不进他们的圈子。
她从来不会主动把自己介绍给她的朋友们。
即使偶尔跟着她去一趟聚会,他们也都只围着她和周默转,从头到尾都没有人搭理他。
一次次被她的朋友排挤,一次次被慕晚晴忽视。
他已经累了。
因为准备去南极洲,江淮之要尽快结束在这边科研所的工作。
一直忙到深夜十二点,他才拖着疲惫回家。
江淮之一头栽在床上,就在他快要睡着时,慕晚晴一身酒气回来。
她躺下后直接埋进他的怀里,脸埋进他的颈窝,声音沉瓮。
“还是老公香……”
她伸出手,在他的下腹处作乱,嘴上却三句话不离周默:“老公,晚上阿默换了身西装可帅了,把那几个姐妹迷得话都说不利索了。”
“没想到他打扮起来,还挺人模狗样的……”
听着她对另一个男人的欣赏和夸赞,江淮之睡意全无。
他推开了她的手,转过身背对着她:“快睡吧,明天的画展你还得到场。”
慕晚晴是今年最高美术奖莫奈奖得主,她匆匆赶回来就是为了明天她的个人画展。
她获奖的作品一直没有正式展出,就连身为丈夫的江淮之也不知道她画的是什么。
刚转过身,慕晚晴就双手从后抱住他的腰。
江淮之深吸口气,压下心头的沉闷挣开慕晚晴的拥抱,想替她脱掉外套。
可刚碰到她的手衣领,却听慕晚晴呢喃:“别闹,阿默……”
江淮之眸色一紧,自嘲一笑后收回了手。
结婚四年,这是慕晚晴第351次在无意识时叫周默。
次日。
江淮之早早赶到科研所办公室,才坐下,其他同事就凑了过来。
“淮之,听主任说你被国家科研院录取了,还要去南极洲的泰山站,真的吗?”
江淮之点点头。
一时间,羡慕和不舍的声音此起彼伏。
和他关系最好的同事唐允忍不住问:“淮之,你要是去了南极洲,那不是要跟你老婆分居两地吗?你们那么恩爱,真舍得?”
江淮之目光一顿:“……我们都是以工作为重的人,她会理解我的。”
其实,他只是觉得慕晚晴不会在乎自己去哪儿。
毕竟只要有周默在,她的眼里就容不下其他人了。
忙了一上午,江淮之正准备休息会儿,突然想起慕晚晴今天的画展。
他犹豫了一会儿,还是决定去一趟。
等江淮之赶到画展会场,正好看见主持人在台上揭幕慕晚晴的获奖作品。
“慕晚晴已经蝉联三界莫奈奖的最佳作品奖,而今年她这幅最新巨作《我的缪斯》,听说这是她从爱人身上得到的灵感!”
听到‘爱人’两个字,江淮之心不由一顿。
但他这份久违的欣喜,在主持人拉下帷幕后戛然而止
慕晚晴那幅获奖的作品里的男人竟然是——周默!
“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,有请慕晚晴和她的‘缪斯’上台!”
掌声中,江淮之怔愣看着慕晚晴和周默一起走上台。
一个西装革履,一个红裙飞扬。
满是任何人都插不进去的般配感。
主持人趁机哄抬气氛:“慕小姐,您能把这幅画画的这样出神入化,一定是非常爱您的丈夫吧?”
听到这话,慕晚晴和周默相视一笑。
“他不是我丈夫,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。”
主持人一愣,尴尬地打着圆场:“那真是太可惜了,你们这么般配,还是青梅竹马,可惜了……”
周默一改往日直爽的模样,有些不好意思地往慕晚晴身边靠了靠。
而慕晚晴也上前一步替他挡住所有探究的视线,笑得温柔。
角落里,眼眶微红的江淮之静静看着,可心疼的几乎要让他窒息。
回想这四年,只要见到慕晚晴和周默在一起的人,都夸他们般配。
而他仿佛只是个陪衬,专门用来让别人可惜他们之间的缘分的工具人。
江淮之强压着心头的钝痛,转身离开。
刚走出展馆没一会儿,慕晚晴电话打了过来。
“老公,你怎么没过来?”
江淮之抑着沙哑的声音:“一会儿要开会,所以抽不开身……恭喜你,又拿奖了。”
末了,他又补充了句:“我从微博上看到了你的画,画的很好,很像他。”
手机那头沉默了一瞬后,慕晚晴的声音多了丝慌张。
“那幅画是在认识你之前就构思好的,认识你后已经开始画了,所以来不及重新画,老公,你别多想。”
听到这话,江淮之苦涩一笑。
莫奈奖三年一届,可他们认识已经五年了。
什么认识自己前就构思好了,不过是借口罢了。
江淮之仰头深吸口气:“知道了,我先去忙了。”
挂了电话,他喝了口水,向主任请了假以后便回家收拾东西。
他想尽快离开这里,离开慕晚晴。
江淮之把衣服全拿出来,却无意中掀开角落的盒子,里面放的是慕晚晴的高中校服外套。
外套上有一团的暗红色印记,看起来像是血液干涸凝固的痕迹。
他记得慕晚晴说过,这件校服承载着她高中的很多美好回忆,所以她一直不舍得扔。
想到这里,江淮之心里五味杂陈。
他有时候很羡慕周默,因为周默拥有慕晚晴完整的过去。
自己是后来者,再怎么努力,和慕晚晴的亲密和默契好像也越不过他……
江淮之叹了口气,正要放好盒子,周默突然发来一条消息。
是一条视频,名叫‘毕业那天’。
他一怔,下意识点开。
画面中,穿着校服的慕晚晴和周默纠缠在一起。
拍摄角度像是有人把手机倒扣在了洗手池上,他只能勉强辨认出是在厕所里。
慕晚晴的校服外套被垫在她身下,两个人吻得十分激烈。
她不满足于唇齿间的交缠,扯开周默的衬衫扣字一直往下抚摸,两个人的呼吸声越来越沉重。
“晚晴,不可以……”周默沙哑着嗓子开口。
慕晚晴的呼吸不稳,甚至带着几分嘤咛:“我们都已经成年了,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?”
“阿默,我不怕疼……”
视频到这里戛然而止。
手机已经黑屏,可江淮之在盯着看。
他握着手机的手用力到泛白,就连在手上留下深深的印记都浑然不觉。
原来慕晚晴和周默还有这样一段热烈***的过去。
可慕晚晴既然那么爱周默,为什么要和自己结婚?
瞬间,剧烈的撕扯感攀上江淮之的心,疼的他双腿一软。
他后退一步,重重摔在地上。
这时,视频被周默撤回,随之而来的是句解释。
‘姐夫对不起,我发错人了,你没看见吧?’
‘我们那天没有做到最后的,晚晴当时来例假了,你别多想。’
看似安慰,却句句都在引导江淮之在往那方面想。
他看向那件校服上的暗红色印记,那是慕晚晴的经血,还是别的?
一股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心头,连带着他的胃里也翻江倒海,江淮之起身踉跄冲进卫生间一顿干呕。
‘咔哒’一声,门被打开。
慕晚晴回来了。
见江淮之惨白着脸扶着洗手台,立刻关切上前:“你怎么了?脸色怎么这么难看?”
江淮之两眼通红,细看着面前满目柔情的女人。
他们之间的床事,总有固定的流程和时间。
慕晚晴还一定要在家里的床上,根本不会因为情调选择车里或者沙发等其他任何地方。
他一直以为她是个冷静克制且自律的人。
可想起刚刚视频里那个热烈索取的疯狂少女,江淮之突然明白了。
真正爱一个人的时候和动物一样。
***时是不管时间地点的。
见江淮之不说话,眼神也越来越平静,慕晚晴心里莫名划过一丝不安。
她将人抱住,哄小孩似的轻拍他的后背。
“是不是还在因为那副画的事生气?”
“老公,我错了,以后我只画你好不好?这次你别跟我计较了。”
然而江淮之第一次主动推开她,出去继续收拾东西。
慕晚晴才注意他把行李箱拿出来了,眉心一跳:“你收拾行李干什么?”
“下个月要出差,趁现在有空,提前整理一下。”
闻言,她松了口气。
沉默几秒,慕晚晴话锋突然一转:“周默他们说明天出去自驾游,你和我们一起去吧。”
“马上就是我们的结婚五周年纪念日了,我们正好凑个热闹。”
江淮之目光渐黯。
他们结婚五年,从没过过两个人的结婚纪念日,今年更是有她的一大群朋友。
这哪里是过纪念日,分明是团建。
江淮之皱着眉,想到自己马上就要走了,也不想最后和她闹得太难看,便应了下来。
“好。”
慕晚晴顺势再次扑进他怀里,用力抱住他,她在他的心口处蹭了蹭,像是猫一样撒娇:“我老公真好。”
下午,江淮之忙完科研所所有事后,去找主任签了调令书。
第二天一大早。
出发时,慕晚晴见江淮之拖着一个大行李箱,哭笑不得。
“我们这次不会去太久,你用不着带这么多东西的。”
江淮之敷衍:“我怕到时候有什么意外,反正有备无患,说不定用得上。”
事实上,他已经把自己在这个家里自己的物品全部带走了。
慕晚晴会回来,但他不会。
两人赶到集合点时,江淮之发现周默一改平日的金属风风格,换上了休闲装,看上去青春阳光。
而且衣服的款式和颜色和慕晚晴正好同色系,乍一看像情侣装。
有人调侃:“这么多年了,晚晴和阿默的默契一点没变啊!”
周默眨眨眼,瞄了眼面无表情的江淮之:“晚晴,你怎么也穿这一身,之哥该误会了。”
慕晚晴却挽着江淮之的手臂笑了笑:“不过是碰巧而已,淮之没你们想的那么小心眼。”
江淮之没有说话。
他们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。
那幅画是巧合,那段视频也是巧合,现在的情侣装也是巧合,所有的一切都是巧合。
只是他太不懂事,巧合地发现了这一切。
或许慕晚晴意识到刚才的话不对味,她主动拉开副驾驶的门,让江淮之坐了上去。
让周默坐后座。
周默脸上是藏不住的不悦。
车子启动,周默把脸凑到慕晚晴脸旁:“晚晴,大家都在群里说等会儿去蹦极。”
江淮之下意识问:“什么群?”
周默拿起手机给他看:“我们为了方便联系就建了一个的群,哎?之哥你好像不在里……”
他还没说完,慕晚晴急忙解释:“今天太忙忘记把你拉群了,阿默,你现在把淮之拉进去。”
周默哦了一声,坐回去开始玩手机。
见因为自己进入而变得死寂的群,江淮之也当做不知道地看着窗外。
不是自己的圈子,他不想硬融。
周默叽叽喳喳地和慕晚晴讨论着以前的趣事,慕晚晴也无奈笑着应和。
江淮之从头到尾没插过一句话。
当看到一只鸟从眼前掠过的瞬间,他从没这样期待挣脱这一段让他窒息和无措的婚姻。
两个小时后,一行人浩浩荡荡到了蹦极地。
两两一组,江淮之和慕晚晴理所当然的成了一组。
轮到他们时,周默在一旁跟朋友闹起了脾气。
“我可不信你,你每次都吓我,我不跳了,我怕摔死……”
就在江淮之系安全绳时,他见慕晚晴解开了她自己已经系好的安全绳。
她朝周默走过去,温柔的拍拍他的肩膀:“别怕,我陪你一起跳。”
周默望着她,笑容里满是信赖。
周围更是一片笑闹。
“跟晚晴在一起你就不怕了吧?每次都这样,得亏晚晴惯着你,换别人不得烦死啊。”
江淮之站在角落,看着自己孤零零的另一条绳子,静静感受着刺骨的孤独。
下一秒,他纵身一跃,任由耳边疾风呼啸。
江淮之已经记不清这是慕晚晴第几次为了周默丢下自己。
但他知道,无论在什么情况下,被舍弃的始终是他。
江淮之跳的让所有人猝不及防。
等大家玩够了以后,慕晚晴把江淮之拉到一边,语带责怪。
“刚才你怎么不说一声就跳下去了,万一绳子没系好怎么办?”
她不也是没说一声,就去照顾周默了吗?
而且还不只一次。
江淮之望着女人担忧的眼眸,攥紧了拳:“晚晴,如果我和周默两个人同时遇到危险,你会扔下我去救他吗?”
慕晚晴愣了瞬后才回答:“当然不会。”
可这一瞬间的迟疑,已经足够让江淮之看清事实。
他觉得他有些自讨没趣,没再说什么。
见江淮之一副不想搭理人的模样,慕晚晴紧蹙起眉。
不知道为什么,她总觉得江淮之变了。
以前无论何时何地,他的目光总是在她身上,根本不会像这几天一样,时不时露出不在乎的眼神。
从没有过的落差感萦绕着慕晚晴,让她有些烦躁。
天渐黑。
一行人在国道旁的空地扎了帐篷,又点起篝火,开始玩真心话大冒险。
他们的玩法很夸张,接吻喂酒都算平常。
江淮之看着那些意乱情迷的年轻男女,只觉得他们太过开放大胆。
他不由得看向身旁的慕晚晴,神情渐凝。
她明明与这些人格格不入,却像根定海神针,把这些散沙般的人聚在一起,组成一个热闹的局。
而自己,融不进那个局。
就在这时,有人提议。
“光喝酒多无聊,不如我们玩个刺激的,轮盘随机指两个人,如果是异性,那就现场造个人怎么样?”
闻言,江淮之满眼的震惊。
他们真是喝酒喝疯了!
他以前只知道他们玩得开,可没想到他们竟然对这种事情都这么随便。
周默故作为难:“这不好吧,我们这里可是有两个结了婚的人。”
那人斜斜地看了江淮之一眼:“有什么不好的,想融入这个圈子,就要敢豁得出去玩,矫情小气的人我劝他还是早点离开,我们不欢迎。”
江淮之脸色一沉。
他起身就要走,却被慕晚晴抓住。
她压着声音安抚:“他们喝多了,你别放心上,这里这么多人呢,不一定会转到我们。”
江淮之却抽回手,面色肃然:“你知道我工作的性质,这种游戏我绝对不参与。”
慕晚晴哑口无言。
江淮之回到帐篷,认真看着国家科研院发来的泰山站考察明细。
没多久,一阵欢呼将气氛推向***。
江淮之下意识望去,只见有人拿出厚厚一沓安全套甩在慕晚晴身上。
“晚晴快去啊,帐篷都搭好了,你跟阿默把这些用完才算哦!”
篝火印着周默红了的耳朵,而慕晚晴一脸无奈地摆摆手:“我老公可在这儿呢,你们别起哄了。”
说完,她在一句句‘真扫兴’中起身回了帐篷。
当看到江淮之那古井无波的眼神,她心一空:“老公……”
刚一开口,江淮之就侧身躺了下去:“很晚了,早点睡吧。”
慕晚晴脸色微僵,但最终没说什么,也在他身侧躺了下去。
她只能把江淮之抱得紧紧的,好像也只能靠这样才能缓解心头那莫名的仓惶。
夜渐深。
江淮之睡得迷迷糊糊,隐约听见外头传来沉重的鼻息。
紧接着,一阵刺耳的呼叫响起。
“快起来!有熊!”
两人被惊醒,拉开帐篷,只见一头黑熊在熄灭的篝火旁翻着他们吃剩的食物。
所有人都慌了神,纷纷跑向车子。
江淮之还没反应,就被慕晚晴拽起来往停在路边的车子跑去。
男人的大喊似乎引起了黑熊的注意。
猛兽的咆哮把周默吓的瘫倒在地:“晚晴,我摔伤了,站不起来了……”
慕晚晴犹豫了一秒,骤然放开江淮之的手,不过危险跑过去把周默搀扶了起来。
刹那间,江淮之心口一窒。
果然,无论何时何地,慕晚晴选择的总是周默。
就在江淮之准备继续往前跑时,慌乱中,不知是谁撞了他。
他脚下的土一松,整个人滚下了山坡。
石头划破衣服和皮肤,腥臭的动物粪便全都黏在了身上。
直到后腰狠狠撞在树上,江淮之才停了下来。
密密麻麻的疼痛从伤口传来,他全身动弹不了,只听见黑熊的低吼和车子启动的声音。
江淮之满身脏污地躺在山坡下,眼睁睁看着慕晚晴的车和他们远去。
这一刻,他的心像是被人撕成碎片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