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跟冷砚初中就认识。
初一那年,他又瘦又小,经常被其他男生捉弄。
也经常一脚就被那些男生踹进女厕所,他坐在地上就是哭。
而那些男生也不走,围在厕所门口看冷砚的笑话。
但很不巧,那天刚好遇到了我。
我提溜着冷砚的衣领,把他从卫生间带出去。
当着那些男生的面警告他们:「谁干的?」
我给冷砚出头。
把欺负过他的男生每个都打趴了,扭过头跟冷砚说:「学着点,哭有什么用?」
那天起我在学校一战成名。
冷砚也成了我的跟屁虫。
连他吊车尾的成绩都在我的鞭策下不停往上走,跟我一起考上了一中。
高一那年。
我忽然发现冷砚变了。
他变高了,也变壮了。
再也不是我认识的那个瘦小的冷砚。
他因为出色的身体素质,被挑选去做了飞行员,这一飞就是三年没见。
但我们在微信上频繁联系。
他只要有时间就会把他每天训练的苦说给我听。
【姜荨,我好累。】
【姜荨,我都练出腹肌了。】
【姜荨,我累成狗了,今天转晕了。】
【但以后,我来保护你。】
再次见到冷砚,是我考上医学院那天。
他又变了。
一米九的身高。
腹肌有八块。
他红着脸在路灯下抓着我的手,「姜荨,你要不要摸摸,真的八块。」
我收回手,「不用,你朋友圈晒过了。」
冷砚从六块腹肌开始晒朋友圈,晒到了八块腹肌。
哪一张我没看过?
「看跟摸,完全不是一回事。」
他把我堵在角落边,「你试试。姜荨,你不会不敢吧?你可是学校里的小霸王,也有不敢的事?」
我被他一激。
上手了。
上完手,他就吵着让我负责,「不负责,我没脸做人了。」
就这样,我迷迷糊糊地上了他的当。
跟冷砚在一起了。
我想了想,在一起的这三年,我没亏待过他。
倒是他。
分手是他提的。
怎么到头来装傻充愣,说是我提的分手?
我洗完澡就想睡。
接到了齐萝的电话,她在电话那头开口:「姜荨,好久没给你打电话了,过得怎么样?」
齐萝是冷砚的青梅竹马。
「我们之间没什么要问候的吧。」
我轻笑着,「有事说事。」
「冷砚去找你了对吧?」
齐萝开门见山,她的语气中藏着一丝紧张:「他去航空学院当老师,是为了你。」
我挺惊讶的。
按照齐萝的个性,即便是冷砚为了跑来找我,她也不会说。
「姜荨,冷砚失忆了。他只记得三年前你跟他提分手的事,后面的事他什么都忘了。」
我跟冷砚提过一次分手。
那时候他飞战斗机,没时间跟我聊天,经常失联,又刚好遇到我在医院事事不顺。
好不容易见一次冷砚,他抓着我进房间解决他的三小时。
我累得半死不活地问他:「我们之间就没别的谈谈吗?」
他谈倒是谈了。
他一谈就是关于我身边的男同事跟医药代表,不停地吃醋。
还要问我:「姜荨,你是不是不爱我了?」
他步步紧逼,拈酸吃醋。
我累了,「那就分手。」
那天晚上,冷砚像一只被人抛弃的大狗狗,在雨中站了很久。
但那次以后,我们又和好了。
最终分手是因为冷砚跟我提的。
「他在半年前出了一次事故。飞机从天上掉下来了,他命大没死,但陷入了昏迷。」
齐萝在电话那头打断我的思绪:「在床上躺了三个月才醒过来,记忆出了问题,一醒来就嚷嚷着要找你。
「他退役后应聘了航空学校的老师,也是因为知道你要调过来当医生。」我懒得再继续听下去。
打断了齐萝的话:「所以,你想跟我说什么?」
「姜荨,你能不能狠狠地拒绝他,你也知道我跟他的关系。我们才是一对。」
齐萝对冷砚的喜欢是***裸的。
她从小父母双亡后就跟着冷砚一家生活。
冷砚被选走做了飞行员后,她大学考上了文职,恰巧还是跟冷砚在同一个地方。
甚至在我面前炫耀:「姜荨,我为了冷砚可以跟他去一个地方。你呢,你不肯放弃不肯牺牲,冷砚的天平迟早会倾斜到我这边的!
「你们现在是一对,以后又不一定是。」
天平或许真的会倾斜吧。
但关我什么事?
我笑出声,「那怎么了?有本事就劝他别缠着我。更何况,你们现在是一对,以后又不一定是。」
说完。
我麻溜地挂断了电话。
原封不动地把话还给她。
我说冷砚怎么转了性子。
原来是失忆了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