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芸姐你听我说。”
远非才一张嘴,就被刘芸仰头堵上了,身体贴在一起,两手也被她强抓住。
远非也开始迷糊了,到了这一步,自己该怎么办?
两人正在说话,突然听到隔壁院子传来杨金环微带焦急的叫声:
“远非,远非!”
“唉呀这可怎么办啊,该不会哪个嘴贱的把事都跟他抖了,孩子想不开了吧?”
远非猛地一僵,心头那股子火也被这一盆冷水浇个通透。
老娘一定是发现人不见了,以为自己去找于晓光报仇去了。
赶忙推开刘芸,慌乱地穿好裤子,绕了一圈,偷偷回到自家院里。
“妈我没事,就是天热出去转了一圈,你这么叫人家听到了还以为咱家出啥事呢。”
杨金环听到儿子回来,立刻放心不少,眼中满是慈爱,“妈这不是担心你嘛。天儿不早了,快点回去睡吧。”
远非答应一声,回到自己屋子,却哪能睡得着,一会是家里老爹受的气,一会又是芸姐的样子。
于是又偷偷后开自己屋子的后窗溜到后院。
发现芸姐早就没了影儿。
远非又跳进水缸泡了十来分钟,脑子这才冷静下来。
刚才差点给年少爱慕的女人冲昏了脑子,现在越想越不应该。
是该回去睡了,别一会儿小婷再跑出来撞见了多不好。
——
“刘大器你不得好死!”
兴奋得一夜都没怎么睡的远非,才和上眼没多一会儿,突然被这高吭入云的一嗓的吼得一个激灵坐了起来。
刘大……器,这人远非认识,就住他家斜对面。
家里祖辈靠阉鸡、骟马、阉猪、牲口配种的手艺赚钱,到他这辈,起名叫大器也很有深意。
远非估计跟什么大器晚成的都不挨边,多半是长辈在他的名字里带上了对家族配种事业的朴素祝愿。
大器容易提高成功率嘛。
事实上,他这名字也挺管用,家里有一头种猪和一头种牛,靠着一猪一牛卖器赚钱,他小日子过的相当滋润。
听得出来,这个把远非吵醒的女人,一定很恨刘大器。
可是他才没兴趣去了解这种破事,翻个身他想再睡一会儿。
那个女人却不想这么就放过他,只听她又哭又嚎:“这日子没法过了!”
“刘大器,老娘要跟你离婚!”
很快,远非也恨不得赶紧打死刘大器算了——还让不让人睡觉了!
叹口气起身,光着膀子起来想找点吃的,发现老妈饭也没做就出去了,这是急着看热闹啥也不顾了。
他只好披了件衣服,出院子,斜对门正是刘大器家,这时候他的老婆堵着门,正抱着自家种牛放声大哭,像是死了老公似的。
一大群人围在门口,有的在劝,更多的则是一脸幸灾乐祸。
“这回牛都没了,看她还有啥可得瑟的!”
“上回我娘家哥哥找他家配种,想便宜一百都不行,活该……”
远非没看到老妈在哪,只看到刘芸的背影就在不远,便凑过去问:“芸姐,这怎么回事?”
刘芸吓了跳,“你走路都没声啊?”
一手捂着心口道:“刘大器昨天跟几个人在家一直赌到现在,钱赌光了,赌得眼红,连种猪、种牛都搭了。”
“哦,那咋没人去管管?”远非一脸不解。
“亲媳妇都管不了,谁敢管?都输红眼了,拦他就像害他一样……哎,你干嘛?”
刘芸正说着突然见远非往刘大器家走,连忙喊道。
“我去看看。”
再这么闹下去要家破人亡了,最主要刘大器媳妇这哭地也太惨了,远非都听不下去了。
一拉开门,就见烟雾缭绕的屋里有四个光膀子男人正围着牌桌厮杀,一个个瞪着熬了一晚的眼睛,就跟乱葬岗的红眼野狗一般。
远非站到刘大器身后,看到这货现在正拿着一张二筒麻将牌犹豫不定。
他的牌已经上听,没对子做将,单钓胡九条,这张二筒留着没用,打出去应当是担心放炮。
远非心中一动,灵体出窍巡视了一圈三家,发现这张二筒,还真有一家要,但是还不至于胡牌,最多就是个上听。
真正危险的是另一张九条,放出去就是一炮双响,串炮。
于是归窍,道:“扔了吧没事。”
刘大器扭头看了王远非一眼,神色由迟疑变成不快。
“擦,你还打不打了。”跟刘大器坐对脸的胖子,扯了扯脖上的金狗链叫道。
“九条!”刘大器也不知怎么想的,居然拆了九条打出去。
“完了。”远非心说我特么站在背后帮你,你是不是傻啊!
“炮!”
“炮!”
刘大器上下家一起喊道。
“呵呵,刘大器你真会挑。”上家笑道。
“全特么怪他!丧门星!”刘大器哆哆嗦嗦地从手边拿起四个五毛钢崩上下家各给了两个,一口怨气居然全都赖到远非身上。
“你不听我话输钱,关我屁事!”远非也不爽,才输了两块钱就这鸟样,什么牌品?
“艹,你们一家都是穷逼的命,两百万都能败光,信你话我不得跟你一样,老婆都跟人跑了。”刘大器冷笑道。
你大爷的,好心当成驴肝肺,远非脸一冷,直接怼了回去:
“我家怎么说还有条公路呢,你家连牛都快没了,你媳妇正在门口吵着要跟你离婚呢,哼,我看你特么还不如我呢。”
“你给我滚犊子!”刘大器脑袋上的血管,气得突突直跳。
本来他运气好好的,赌桌上也偶有小赢,从没大输过,从过了年这运气就气转直下,配种总怀不上,赌桌一直输,老婆三天两头回娘家。
他特意去高岩寺找老和尚算过,老和尚一说他才明白过来,全特么是住对面的老王家给方的!
“别气,别气。”戴金狗链的胖子,一面劝刘大器,同时瞄了远非一眼道。
对于这位柳条村首富,他早就听说过,可是现在认识有点晚了,他家的钱也没剩几个了,不过他也不贪,能把那条公路弄到手就行。
胖子一笑,脸上的横肉一条条像藏起来的刀子:“有怨气上桌来解决嘛,肥哥这天也亮了,你先躺会补一觉,过会上班去吧,让王老弟替你位子跟老刘解决一下私仇。”
“行。”刘大器下家的那人笑着起身,把座位让给远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