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坚持要穿这件衣服,王妃思考片刻倒是也同意了。
世子性子执拗,不肯将就,也不愿随意留情。
不然千两银可以买多少好女子,夜夜笙歌定然会有人怀孕。
王妃也只有这一个机会,找到身形与黎思瑶几乎相同的我,来骗过世子。
天牢里很黑,我提着一个食盒,里面是王妃准备的酒菜。
黑暗里不断有手臂伸出来摸我的身体,抓我的裙角,以及各种各样淫秽的低语和笑声。
狱卒一言不发地带着我下了两层,走到最里面一间停下。
开门之前,他轻轻敲了敲栅栏,转过身来。
“我不知道你们王府在打什么主意,我今晚也没有来过。等到你完事了,自己原路返回。”
我点点头,借着狱卒的灯笼,我看到牢房里家具铺盖甚至比我房间里的还要好,想必靖王花了不少银子。
打开食盒,我拿出了酒菜,和里面放好的两根蜡烛。
因为没有火,也不允许有亮光,我就这么放在酒菜旁边,借着狱卒还没有离开太远的灯光看向落九川。
“世子,该拜堂了。”
他没有说话,只是慢慢走了过来,盯着我没有移开目光。
半晌之后,他嗓音沙哑。
“你何必如此。”
“没有拜过堂,你就还没有进落家王府,你大可以一走了之。”
没有说话,我只是端起桌子上的酒杯,递在他的手中。
可没成想,酒里面似乎不怎么干净。
我本来身体就弱,这一整晚的折腾差点让我闭过气去。
待到落九川睡下,我在污言秽语当中自己慢慢捂着腰前行,终于在几乎要失去意识之前走小门出了天牢,看见了在外等候的王府之人。
王妃亲自来接,看到我一脸幽怨的样子,顿时喜出望外。
我被安置在离主院最近的院子里,七八个丫鬟婆子伺候着,王妃还特地请了个医女住在我隔壁房间,好天天为我把脉。
整整一个月,落九川比起传言的肺痨,倒不如说是健康的过了头。
而我毫无办法,只能紧咬牙关,力求不发出一点声音。
一个月过去,宫中来的太医几番确认之后,终于确定是喜脉。
王妃喜极而泣,连忙开了祠堂祭告祖先,希望他们能保佑我一举得男。
而那天夜里,我最后一次去天牢的时候,狱卒换人了。
送我来的嬷嬷拿出荷包塞了半天,狱卒才小声地打开门,带我们走进了天牢最底部。
空无一人。
他逃走了。
虽然我早就觉得,这个所谓的天牢不过是扯淡,能让一个人在一个月之中进出二十来次,这个国家真是烂完了。
那间牢房空着,东西都原封不动地留在那里,我走到床边坐了下来。
就在昨夜,我们还依偎在一起,坐在这里虽然什么都看不见,但是依然对视着彼此。
嬷嬷提着灯笼默默地等着,我第一次清清楚楚看清了这个地方。
书籍和笔墨全都乱糟糟地堆积在一起,床铺上也卷成一团。
是了,他毕竟是越狱不是出门旅游,不会收拾好东西再走。
叠好被子,我又回望了一眼,父亲你看,这辈子我穿过红嫁衣给你找了好的小相公,有了他的子嗣。
我把门带上。
再也不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