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宥珈一眼就认出了这是裴宣的字迹。
可落在顾斯渊眼里,他立刻就误会,以为这是谢宥珈买来要送给他的。
他周遭的气氛瞬间冷凝,声音也沉了下去:“谢宥珈,这是怎么回事?你还在奢想,是不是?”
“送你到外面三年,你还是没有死心吗!”
谢宥珈没想到裴宣买的戒指会这个时候送到家里。
她匆匆签收,等快递员离开才解释:“不是你想的那样小叔,你误会了,这戒指是我……”
“去佛堂跪着。”
顾斯渊冷声打断了她。
谢宥珈睁大眼睛,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解释都不愿意听的人。
三年前她对他表白的那个晚上,他就让她在佛堂跪了一整晚。
他以此来告诉她,她的爱是错的。
可现在,她已经不爱了,为什么还是逃不过?
谢宥珈攥紧了手:“我不跪……我什么都没有做错,为什么要跪?”
顾斯渊拿过戒指盒质问:“你还怀着这样的心思,怎么没错?”
谢宥珈眼眶忍不住有些发酸。
沉默片刻,她艰涩开口:“如果三年前爱***是错,那么,小叔现在爱上我的好朋友,这样差异的辈分算不算小叔错了?”
“谢宥珈!”
顾斯渊的脸色瞬间难看。
谢宥珈不敢去看,抢回戒指盒就跑回别墅,将自己锁在了房间里。
很久,外面传来汽车的引擎声。
谢宥珈怔了怔,跑到窗边小心翼翼掀开窗帘一角,却只看见顾斯渊的车离开。
直到再看不见,她才松开攥到发红的手。
这样很好……原本回来,就是为了告别的。
谢宥珈环顾房间,她从十二岁住进这里,这里的一切都是顾斯渊给她的。
现在,都该还给他了。
谢宥珈在桌前坐下,将这些年顾斯渊在她身上花的钱列了一个长长的单子。
顾斯渊疼她对她好的时候是真的好。
不仅吃穿用住都是最好,就连各类特长班也都找了国际级最好的教师。
光是那几年的钢琴课费用,就已经高达六位数。
所有的钱加在一起,数额不小,谢宥珈还不起。
可她还有一样东西——她父母去世后留下的公司。
十二岁那年,顾斯渊和她签订了协议,标明他只是代管理,等谢宥珈结婚就会归还。
这么多年,公司一直在顾家的管理下风生水起,所有利润他一分不拿全都帮她存到了一个账户了。
这个账户里的钱,加上公司,足够还清了。
“爸,妈,对不起……我知道我不该放弃你们给我的唯一遗物,但是我不想再欠顾家的了。”
“你们若是还在,也会支持我这样做的,对吗?”
谢宥珈摸着十二岁的自己与父母仅存的一张合照,悄悄红了眼睛。
顾斯渊***未归,谢宥珈也有自己的事要做。
第二天,她去找了个律师,拟定了一份公司股权转让书。
她要将自己在父母公司所有的股权都转让给顾斯渊,虽然他根本不缺这点钱。
“谢***,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?”
谢宥珈用行动回答了律师的问题,她毫不犹豫地在转让书上签了字。
第三天,她收拾了房间里许多用不上的东西,全部打包丢了出去。
第四天,她找到了三年前自己创作的一沓钢琴曲谱。
最上面的一首名为《秘语》。
是她怀着爱意写下,却没来得及弹给顾斯渊的曲子。
谢宥珈深吸了口气,推开钢琴房的门,坐在钢琴前慢慢地弹起了这首曲子。
婉转悠扬,每一个音符都写尽了少女的心思。
谢宥珈弹得很投入,以至于没有听到接近的脚步声。
直到最后一个音符落下,门口突然传来鼓掌声。
“斯渊,珈珈弹得这首曲子好好听哦,就作为我们婚礼的开场曲好不好?”
不知何时到来的许竹韵激动地拉着顾斯渊手臂撒娇。
闻言,谢宥珈怔了怔,骤然起身:“不行!”
顾斯渊眸色隐晦不明地看向她:“不过是一首曲子,竹韵喜欢,婚礼那天你来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