鸡飞狗跳的长到十四岁时，我已经有个了不三不四的名字——顾九。

温素没给我起名字，她总是叫我「小崽子」，说她负责生我，我爹自然就要负责给我取名字。

然而这个名字并不是顾大人给的，他或许早已忘记了还有我这个女儿，但人总需要有个称呼，因为行九，便取了个「九」字。

自那一天我撞翻了谢随松后，他恼怒离去。

这些年再瞧见我时，也只是远远站着，神情冷漠。

顾锦华也被吓到了，当场哭了出来，我被罚去跪了祠堂。

那***，我想好了，既然他们都不是好人，那我也要做个坏人。

于是第二天我便主动上门给顾锦华道了歉，在她还想对我和谢随松作和时，我掉着眼泪说：「六姐姐，我娘昨天离开了，我只是难过没控制住自己，我自己私底下跟他道歉，可以吗？」

顾锦华答应了，可再遇到谢随松时，我恨不得再踩上他几脚，再把温素留给我的钱拿回来才好。

然后转头跟顾锦华说：「他不肯原谅我，也是，他一个小侯爷，也是瞧不上我的。」

我说完就低垂着头，但也让顾锦华看到了自己微红的眼睛，果不其然她恼怒道：

「他一个大男人，真是小气，咱们以后也不跟他玩了。」

在顾锦华的鼓励下，我在顾家过的不好不坏，只是顾夫人还是不太信任我，或者说，没把我放在眼里。

我需要一个机会。

于是顾大人生辰宴那天，我便故意穿了一身跟五姑娘顾明惠颜色相似的衣裳。

她姨娘得宠多年，自己也养成了一身嚣张跋扈的脾气，她不悦的看着我，狠狠地将我推到墙上。

「顾九，谁让你穿这个颜色了？你也配学我？」

我拍拍衣裳，走近她，「是怕客人们都觉得我比你漂亮吗？」

顾明惠没有遗传到自个儿姨***容貌，但偏偏有对此在意得不行，从我七岁到府里，她十次有八次都想划烂我的脸。

此话一出，她更是一点就燃，「顾九，你这个贱皮子，我今天非得打死你！」

顾锦华一早便去请安，我估摸着时间故意撞上顾明惠，为的便是这一巴掌。

我被打的整个身子都跟着晃了晃，顾锦华的声音也响起的刚刚好。

「阿九！」

她跑过来担忧地看着我，我摇了摇头，顾明惠还在气头上，「六妹，你让开，这个贱丫头就是欠教训！」

「住口！你姨娘都是怎么教你的？竟如此粗鄙！」

顾大人的声音传来后，顾明惠整个人都僵硬了，又想撒娇混过去。

「父亲，我不是故意的，是老九，她非要跟我穿一个颜色的衣裳。」

顾锦华冷哼一声，「这府里你是老大吗，大家都要听你的？」

顾明惠神情委屈，「六妹妹，我只是喜欢这个颜色而已，不是你说的那样。」

顾夫人见战火烧到自己女儿身上，又看了一眼神色松动的顾大人，眉头紧皱，「老爷，您可是礼部尚书，家里姑娘行事如此霸道，要是传出去，人家会怎么看您？」

顾大人看向她，「既然如此，后院之事便交给夫人处理吧。」

「父亲！」顾明惠焦急地看着离去的顾大人。

顾夫人眼睛冷冷扫过顾明惠，顾明惠忍不住低下了头，「那就罚五***一个月月奉吧。」

这点钱对顾明惠来讲不算什么，但确实是狠狠打了她的脸，她恼怒地瞪了我一眼跑走了。

接下来的宴会，我形影不离地跟在顾锦华身边，再看到顾明惠出现在我们不远处时，我终于露出个笑来。

顾大人的宴会讲究一个「雅」字，便是临湖而建，看冬日绽放的雪梅。

顾明惠慢慢挤到我们这边来时，我也将手放到了身后。

她推我时，我恰好转身跟顾锦华说话，手顺势一用力，顾锦华便落了下去。

我看着水里挣扎的她，焦急地喊了一句「六姐姐！」，便跳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