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我死后,外婆得了老年痴呆症,糊涂的时间比清醒的时候长很多。
这封结婚邀请函,邮寄到我乡下老家的时候,正巧碰上了外婆清醒的时候。
她拿出老花镜,一个字一个字地读着,慢慢地摸索着字帖上的名字。
我外婆是一个老学者,在她们那个年代应该说叫文化人。
她在我们村里属于德高望重的人,村里好多人家生了孩子,都来请教外婆,帮忙
给自家孩子起个名字,我的名字也是外婆起的。
外婆摸索着请東上的名字,坐在自家的小院里面,从天黑做到天明,一夜都没睡
觉,终于想起来封齐深是谁了。
「是小封啊,这个是小封邮寄来的」
[浅浅最爱的小封啊]
[我要去找小封,让这个孩子来看看浅浅]
父母去世后,我就跟着外婆相依为命地生活。
在我的生活里,外婆占据了我的整个人生,可以说外婆是我人生里最最重要的人
我对于外婆来说,也是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人,她也向来疼爱我。
都这个时候,她满心满眼的还是我这个早死的孙女。
靠着这个信念,她跌跌撞撞才来到了今天的婚宴。
我以灵魂体,一直飘荡在她身边。
都说灵魂体是没有哭泣的,可是我知道这个时候,是在哭的,那红肿的眼睛
是个人都能看出来。
可外婆来到婚宴,不仅没有被好好对待,反而迎来了众人的嘲笑、奚落、嘲讽。
[小封?这个老太婆是谁啊,好像跟封总关系很熟一样。]
[估计还不知道哪里七拐八拐的亲戚呢,来这里想讹钱的吧。]
封齐深冷眼听着耳边的议论声,没出声阻止,站在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外婆。
[我当是谁叫小封呢。]
[你不就是我那个另攀高枝的前妻,最最喜欢的外婆吗?]
[怎么,被别人抛弃了,没钱用了,跟你那个孙女来我这里演戏了?]
在座的宾客满座晔然。
封齐深口中的前妻就是我,宋浅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