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话中,父亲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诧异。
“你真的想好了?
回家后,你要去接手美国的分公司,可能几年都不会回来。
你舍得那两个人?”
我指尖用力,攥紧手机。
苦笑了一声,平静道:“放心,我不会反悔的。
至于齐晟言和霍子瑜,已经和我没关系了。”
我听不清父亲后面的话了,只能听出他语气中的惊喜。
苦涩一点点从舌尖蔓延至心里,好像全世界的蛇胆都在肚子里翻腾。
我早就该跟父亲回家的,而不是贪恋他们两个人给我的温暖。
最终被伤得体无完肤。
母亲去世后,我被送到外祖家,和齐晟言、霍子瑜两个人一起长大。
他们两个对我的偏爱令所有人都为之震惊。
也让我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运的女孩。
直到徐云云出现。
她是我和霍子瑜的师妹,因为家庭贫困,我便多照顾了一些。
还拜托霍子瑜和齐晟言在我不在的时候照顾她。
开始齐晟言对她很是冷漠,霍子瑜更是在她想要和我俩合作完成小组作业的时候直接拒绝。
他不屑道:“我是为了天怡来学化学的,也只会和她合作,容不下你。”
可我一直锲而不舍地拉徐云云加入我们,直到又一次小组合作。
徐云云歉疚道:“子瑜师兄已经答应和我合作了,师姐可能要找一下别人。”
我成了被排除在外的第三人。
而齐晟言对她的态度也逐渐软化。
原本只属于我的出差礼物也变成我们两个人的。
最后变成没有我的那份。
我听着徐云云惊喜道谢的声音,茫然地看向空荡荡的手心。
第一次觉得心脏中也跟着空荡荡,一点着落也没有。
他们越来越冷落我,直到不久前的万圣节。
明明十分怕鬼,但我还是欣然赴约去了环球影城。
却在现场看见徐云云。
她吐了吐舌头:“师姐,我实在不敢自己玩,就拜托师兄叫上你了。”
我失魂落魄地跟在他们三人身后,像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犬。
看着他俩陪着徐云云玩了一个又一个她喜欢的项目。
却一个也不肯陪我玩。
霍子瑜不耐道:“想玩就自己去,哪那么多事。”
晚上的环球大道突然冒出许多“鬼影”。
我尖声大叫,下意识去拉他俩的手。
可一个也没有拉到。
在拥挤的人群中,我看着他俩护住徐云云越走越远,没有一个人回头找我。
我哆嗦着给齐晟言打电话,求他来找我,我不敢动。
他应了。
可我强忍着恐惧一直等到闭园,也再也没有看见熟悉的身影。
后来我才知道,徐云云只是打了个喷嚏。
他们忙着送她去医院,完全把我忘了。
类似的事情还有很多。
曾经会在例假期间给我洗***的齐晟言。
为了徐云云所谓的冰桶挑战十周年活动,帮她一起将冰水浇在我头上。
一股股血流从身下涌出,和冰水一起,带走了全身的暖意和力气。
我眼前一片黑蒙,冻的牙齿上下打战,几乎跌倒在地。
齐晟言却只是嘱咐徐云云,让她自己不要参加,女孩子少碰凉水。
而徐云云动了我实验的器皿,导致实验失败。
我不过问了一句,霍子瑜一把把我推开,把她护在身后。
我的后腰狠狠磕在桌角上,钻心的痛让我痛呼出声。
可霍子瑜只顾着安慰她,说我有妈生没妈养,别跟我一般见识。
巨大的荒谬充斥我的内心,我还记得霍子瑜人生中第一架打的就是那些骂我没妈的大孩子。
绝望和无助像两只野兽把我一点点撕扯吞吃入腹。
我之前一直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,他俩变化才这样大。
所以我加倍对他俩好。
可给霍子瑜熬夜写完的论文署上了徐云云的名字,成为她胜过我赢得奖学金的重要加分项。
费力无数精力抢来的三张演唱会票,最后只有我没进去。
我在寒风里站了很久,只获得徐云云的一句。
“听张天王的歌一直是我的梦想,谢谢师姐了。”
过去种种涌上心头,多少心酸和失望在胸口翻滚,又一点点消散。
现在我终于明白,我没有做错任何事,只是人心易变而已。
既然如此,我又何必强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