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空青的出现像一盆水泼灭了所有人寒暄的***。
景稚月看到神色明显不自然的老祖宗和景摘星,眼中嘲讽一闪而过,站起来说:“***。”
谢空青点了点头,看着太子就说:“殿下,那边该你过去了。”
太子是代替皇上和皇后前来吊唁的,本该在前头主持大局。
可这人到了就径直入了女宾所在之处,看似心思细腻忙着安慰老王妃,实际上却有玩忽抓不住重点的滑稽。
太子悻悻一笑,连忙说:“皇叔说的是,孤这就过去。”
谢空青淡淡地嗯了一声转身要走。
景稚月突然说:“***留步。”
“怎么?”
她端着温柔贤良的笑走上前,柔着语调说:“***有所不知,祖母担心妾身粗鄙照顾不好您,特意给您备了两个德才兼备的知心人儿,说是让咱们一会儿带着回去,您看……”
“爱妃是缺人伺候了?”
谢空青出人意料地说:“若是缺人伺候,本王再另行给你多拨几个,何需让人从娘家送来?”
景稚月为难一笑,看着脸色不对的老祖宗说:“可这毕竟是祖母的一番心意,妾身也不好辜负。”
“本就是可有可无之人,谈何辜负?”
谢空青掸了掸指尖淡淡地说:“爱妃既是一家主母,那就当做好挑拣之责,别什么阿猫阿狗都收了往府里带。”
景稚月露出个受教的表情,乖顺地说:“***教训得是,妾身记住了。”
谢空青甩手走了。
景稚月看向脸色趋向漆黑的老祖宗,叹气道:“祖母也看到了,您刚才说的事儿就作罢吧。”
谁想往谢空青的身边塞人都可以,用什么手段她都无所谓。
但是谁都不能借她的手作怪。
她自己保命求生已足够艰难,没多余的心思再给别人做戏。
景稚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谢空青开了口。
谢空青都亲口回绝了,谁能说什么?
老祖宗强撑起一抹笑说:“是我思虑不周让你为难了。”
“算了也好。”
景稚月成功把皮球踢了回去,心情大好。
等丧仪过半,按规矩到灵堂前再上了一炷香,她就赶在晚饭前就带着人出了雍王府。
雍王的死太过突然,民间朝野都掀起了无声的浪潮。
马车一路缓行,街边的议论也潮水似的朝着马车里灌。
景稚月垂下眼帘说:“太医都说了,老***是年老体弱受不住风寒才殁的,怎地民间都在传此事与***有关?”
空心苦笑着说:“无知愚民以讹传讹罢了,王妃何必在意?”
望京城约定俗成的谣传准则。
但凡是枉死惨死,或者是别人觉得不该死的,一旦死了,肯定与谢空青相关。
淮南王府的人都习惯了。
景稚月听到这话无声一滞,默默抓起茶杯灌了一口水。
别的她不知道。
可雍王的死,还真跟谢空青没半点关系。
真正的凶手还在雍王府外跪着呢……
景稚月对付着吃了晚饭,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照例开始给自己拔余毒。
她拔下身上染血的银针,顺着指尖逼出的乌血很快就铺满了碗底。
她把乌血倒进花盆里,看着逐渐枯萎的兰草想到宣平侯府等人的攀天大计,气得无声冷笑:“想当太子妃?”
“做梦!”
就算是为了她拔除体内余毒遭的这些罪,那些人的春秋大梦也必须被戳碎!